三人飯局結束後,楊凡便辭別了李芊墨,帶著蘇剛來到了做模擬機的徐老板倉庫參觀。蘇剛看著一大倉庫的膠塑不明所以,不知道楊凡要耍什麼把戲,帶著一臉的疑問時不時地看著楊凡,直到楊凡把先前說給星源菲子的故事說給他聽之後,蘇剛這才明白過來楊凡要幹嘛。
看到蘇剛聽到這個故事後,望著一屋的膠塑陷入靜態思索,楊凡知道以蘇剛的心性,沒有馬上回絕他就是動心了,趕忙添上一把火:”蘇總,都什麼時候了,您還指著薛立和蕭卿芳給你翻盤呢?到黃花菜都涼了的時候可別怪我沒提醒您,現在,您隻有華山這一條路了。“
”看來,你是什麼都幫我想好了,我隻要實施就可以了,說吧,什麼條件?“蘇剛急著知道楊凡的心思。
楊凡一陣壞笑,說道:“蘇總果然爽快人,是這樣,我隻要幫貝斯特拿到‘大金龍’的代理權,您是否能做主把華東地區的代理權給我?”
“嗯,要求倒是不算高,沒有獅子大開口啊,哎,我就奇了怪了,這不是你楊凡的風格啊?”
蘇剛哪裏知道楊凡另有所圖,楊凡也不反駁,隻是順口說道:“蘇總,之前西安的單子還沒來得及報答您呢,我又怎麼好再獅子開大口,這已是不情之請了。”
“好吧,說說你的方案,我這兒可是洗耳恭聽。”
“蘇總,這事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才行,據我所知,貝斯特一台’大金龍‘的利潤在六千塊左右,那麼您派您的心腹,一定要心腹,扮成場地老板到全國各地的經銷商那裏去買貝斯特的’大金龍‘,一台付三千塊的定金,那些經銷商定能喜出望外,經銷商們收到定金後,唯一的供貨商隻有貝斯特,隻能從貝斯特購買,您從此刻開始,要求所有客戶都要付全款,那些經銷商沒有辦法,收了人家的定金,隻得拿全款到貝斯特買’大金龍‘,等他們全款一到賬,您的心腹立馬換號碼換地方再故伎重演,不出半個月,貝斯特的銷售量一定高出其他兩家一大節。隻不過這樣做要壓一些貨到這些經銷商手裏,不過您不用擔心,這些個經銷商們賺得都是黑心錢,壓個一台兩台的他們不在乎,啞巴吃黃連,他們是有苦說不出。”
蘇剛聽到這裏,總覺得有些不妥,是哪裏有問題,一時卻也說不出,過了一會兒,問道:“要是萬一有的經銷商不甘上當,追查下來怎麼辦?這可太損公司形象了。”
“哎呀,您怎麼還不明白,您隻要做得密不透風,誰有證據追查您,要是真有一根筋要查,您找個替死鬼不就完了嗎?薛立不是能人嗎,而且又是這個項目的負責人,絕對是最佳替死鬼。”楊凡故意把聲音壓低。
蘇剛心裏漸漸默認了這確實是個好點子,這要是在大西北,都不用考慮,站起身來就幹,可是這會兒不同,自己身上背著事,萬一出了事,讓薛立背黑鍋也太不地道了。
楊凡見蘇剛猶豫,急忙又添了幾把火,直把蘇剛說到同意實施為止。
十一月,是‘大金龍‘標落誰家的最後期限。蘇剛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此時的他已顧不得許多,自己悄悄墊付了一部分資金,派了兩個心腹全國各地瘋狂地購買自己公司的’大金龍‘,他準備等事情辦得差不多了再向吳成江彙報,他太怕這件事辦不成,中途夭折了,所以他必須孤注一擲。
計劃實施到半個月的時候,效果出奇的好,十一月中旬的一個晨會,貝斯特內部已是全部歡騰。倉庫滿滿的堆著正在組裝的’大金龍‘半成品,薛立怎麼也弄不明白,這’大金龍‘的訂單怎麼就這樣如雪花般漫天飄下?難道是老天眷顧自己?蕭卿芳也放下了一部分的銷售工作,帶著一部分銷售人員到倉庫幫忙,一千多方的倉庫正熱火朝天,比過年還熱鬧。
蘇剛這半個月的神經是緊繃著的,其實到楊凡計劃實施八九天的時候,貝斯特的銷售量已遠遠超過其他兩家,之所以沒有就此住手,他就是怕星源和皇朝再反超,自己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勝利果實再又丟掉,所以這又將計劃多實施一個星期,現在,蘇剛想著是時候收手了,到時候可別再節外生枝,惹出大禍。
楊凡在暗處一直關注著事態的動向,他一直在等,等貝斯特上下都瘋狂,等蘇剛如癡如醉。就在蘇剛停止實施計劃的半天後,楊凡通過所有的渠道告知天下,貝斯特購買自己產品的消息,QQ商群,電話,各地商會,百度論壇等他能用的渠道都用到,他就是要置貝斯特於死地而後快,不留半點餘地。他要把薛立除之而後快,他知道吳成江到最後一定是丟車保帥。
楊凡的消息公布半小時之後,貝斯特已然炸開了鍋,吳成江趕忙召開董事會,以應對接下來可能出現的各種狀況,他知道,各地的經銷商不久就會趕到番禺,圍堵貝斯特。
而蘇剛此時再也沒有勇氣對吳成江承認這件事是自己幹的,他趕忙吩咐兩個心腹先不要回公司,在外省找個地方先躲起來。
貝斯特董事會一致決定,各地經銷商積壓的’大金龍‘一律原價退回公司,賠付一定的賠償金,開除作為’大金龍‘項目主要負責人的薛立。吳成江想這樣應該能平複這些經銷商的情緒,等事情一結束,他一定要查出這事是誰幹的?他是一定不會輕饒這個人的。
薛立還沒怎麼弄明白事情原委,就已然成了替死鬼,此時他已萬念俱灰,無力辯駁,隻是這麼多年的努力,一瞬間化為泡影,他怎麼也不甘心,這個行業自己是不能再呆了,正思索自己何去何從的時候,蕭卿芳已收拾好行裝站在他麵前,也罷,薛立決定先帶蕭卿芳回趟老家。薛立的老家坐落在湘北的一個小鎮上,這個小鎮依山傍水,出了不少人才,薛立就是從這裏一路考出去的。早年間小鎮依靠水運碼頭,直通省城,搞得很是繁華。現如今到處都通了高速公路,卻沒有一條往小鎮過,碼頭也廢棄不用了,小鎮因此也沒落了。隻是小鎮後麵那座山依舊沒變,香火依舊,相傳這裏曾是孟薑女出生的地方。
薛立沒有急著回家,而是先找個小旅店住了下來,他不想讓爸媽看到自己沮喪的樣子,他也不想讓蕭卿芳倉促之間見到自己的父母,他想讓蕭卿芳考慮清楚一些,這樣對她公平一點。
十二初,天上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場雪,雪下得很大很厚,而且絲毫沒有停的意思,天地變得一片蒼茫。早上,薛立還在酣睡的時候,卻被院子裏蕭卿芳銀鈴般的笑聲驚醒,薛立感覺得出,蕭卿芳一定是在旋轉,超脫塵世的飛舞,毫無雜念的歡笑。他沒有馬上起床,不想因此而打斷蕭卿芳,她太累了,追隨得太苦了,苦得她忘了自己,眼裏隻有他。
此刻,蕭卿芳放下了,放下了一切她本不想要的功名利祿,終於可以和自己相愛的人無牽無絆地在一起了。為了此刻,就算是隨薛立踏破紅塵,翻天覆海也在所不惜。她明白,薛立就是她活著的全部意義,她要生死相隨。就這麼轉著轉著,兩行熱淚奪眶而出,為愛奔流,轉得累了,才發現自己還是赤腳,她顧不得凍得通紅的雙腳,抓起一把雪就往薛立的房間裏奔去。
“薛哥,你看這個,雪的顏色,我們的愛情能像這樣純潔嗎?薛哥,從現在開始,能叫我芳妹嗎?”
薛立早已是滿眼含淚,一把拉住蕭卿芳擁入自己的懷裏:“傻姑娘,當然可以,快把腳放上來,放到薛哥的懷裏。”還沒等蕭卿芳同意,薛立已抓起一雙凍僵了的雙腳放到自己的肚皮上,一瞬間的哆嗦之後,薛立分明感覺從蕭卿芳腳上傳過來一股暖流,而且綿柔無窮:“傻姑娘,還冷嗎?”
“不冷,一點都不冷,這是最溫暖的冬天,跟爸爸媽媽的冬天一樣溫暖!”
薛立過了一會兒又將蕭卿芳的雙手放在自己臉上:“傻姑娘,以後可不許這樣了,要凍壞了怎麼辦?”
“不會的,隻要有薛哥在,傻姑娘就凍不壞,”說完,蕭卿芳放下自己的雙手,柔轉身段,輕輕地靠進薛立的懷裏:“薛哥,答應芳妹,一輩子都要對芳妹這樣好不?”
“當然,呆會兒我們上山找孟薑女娘娘作證,一生不變,”過了好一會兒,薛立忽地怔了一下,說道:“對了,我差點忘了,山上還有一個重要的人要見。”
“什麼人?一定要見嗎?”
“去了你就知道了,這個人一定要見。”薛立答道。
薛立和蕭卿芳吃過早飯之後,便在小鎮上買了最好的冬裝,換上之後才往後山走去。這座山名喚嘉山,每年農曆六月六日會異常熱鬧,傳說這天是薑女娘娘壽誕,一眾香客都會手持鞭炮香燭,上山對娘娘頂禮膜拜,這自然是有求必應的。薛立二人也不例外,早早在山門口便買好香燭,一路踏雪而行,此時的雪越下越大,勝似鵝毛,一路上行人罕至,隻有零星幾個和尚挑水背柴。薛立走到山腰上時朝山下望去,此時的建築如螞蟻般大小,不禁發出感歎:似這般白得蒼茫浩渺,任你在塵世間有眾多惱人的煩心事,這鵝毛大雪也幫你蓋了一半,也罷,上山拜了佛爺再做打算。
二人上了山去,進了寺門口,便有小和尚迎來,二人遞過鞭炮香燭,便對著武神,財神拜了起來,拜過武神和財神,二人來到大殿,這裏供著的正是孟薑女娘娘的神像,後麵是千手觀音一眾神佛像,薛立二人也一一拜過,拜過諸神佛後,薛立正要帶著蕭卿芳到左側門口卜上一卦,旁邊走過來一個老和尚,說道:“施主,您要見的施主已在內堂等候多時了。”
薛立雙手合十,說道:“勞煩師傅帶路。”
老和尚帶著薛立,後麵跟著蕭卿芳往內堂走去,蕭卿芳心裏直嘀咕,究竟是什麼人,要搞得這麼神神叨叨。
老和尚推開內堂木門,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便退了出去,薛立走進去時便雙手合十,蕭卿芳在後麵卻驚呆了,隻聽薛立說道:“這大寒的天氣,讓黃總久等了。”
“好說,薛哥能上山來見我,是黃某的莫大榮幸”
原來把蕭卿芳驚呆了的不是別人,正是星源黃總。
薛立接著說道:“黃總大老遠的冒雪跑到我的家鄉,不會就為了和我到佛爺跟前喝杯茶吧?”說完便喝了一口旁邊早已沏好的清明茶。
“薛哥果然爽快人,那我就明人不打暗語了,我這次跑到您的家鄉,是想請薛哥合夥,一塊兒共謀這動漫界的天下。”黃總在這裏故意停頓了一下,想看看薛立的表情。
“那黃總可要白跑了,我對這行已是心灰意冷了,正準備另謀生路了。”
“薛哥,你先聽我說完,現在,動漫行業的情況已非以往了,整個是天下大亂了。”
“哦,我才回來半個月,能亂成怎樣?”
“薛哥,你是有所不知啊,自從貝斯特把你解雇之後,全國各地受騙的經銷商把貝斯特圍了個水泄不通,當然,貝斯特畢竟實力雄厚,很快就搞定了大部分經銷商,但就是那麼一兩家卻不服氣,我猜這兩家一定有官二代參股,不然怎麼會驚動公安部,來了幾百個的警察,又把貝斯特圍了個水泄不通,先是把吳成JS剛等一部分股東和高管帶走了,沒等兩天,楊凡也被公安帶走了,一個星期之後,昌盛,萬隆等十幾個大公司被公安部一鍋端了,據說從周文輝的賬麵上弄出十幾個億,你想,這還得了,這可是驚天的大事,龍美的牛鬼蛇神一股腦兒全散了,如今龍美已是空城一座了。”說到這裏,黃總是一臉黯然。
“隻是十幾天,就出了這麼大的事啊,那‘大金龍’呢?”薛立不禁感歎。
“業內都已傳遍,這是貝斯特引發的蝴蝶效應,可憐這些大佬們,可能從此要從動漫的行業裏除名了,當然,‘大金龍’已被在下奪標,隻是我現在也隻能按兵不動啊,怕引火燒身啊!”黃總明顯心有餘悸。
“既然是這個行情,我也沒有通天之力啊,就算是我有心和黃總幹一番事業,也不能頂風上啊!”
“薛哥,你誤會了,照我分析,這一次,動漫界肯定要大洗牌,這樣我們就有機會,等過了這陣,風頭一過,我們輕裝上陣,隻做文化部門審批過的機器,我們一樣能打出一片天下。”
“哦,原來如此,這個薛某到時真可以考慮一下,隻是薛某何德何能,能得黃總如此青睞?”
“薛哥不必客套,小弟早就仰慕薛哥的能力了,隻是薛哥一直不肯賜教,”黃總見薛立態度鬆動,接著說道:“薛哥,我這次過來,還帶來一個人,她一定要見你,我實在拗不過,就帶來了,還望薛哥不要怪我冒昧。”
薛立見他誠意,又很談得來,說道:“你我極可能一起共事,就不必客套了吧,走吧,人在哪裏?我們一起過去。”
“人就在山下等著,”黃總答道。
三人這才辭別老和尚,一起走下山來,這時,大雪已住,薛立在山腰上遠遠看到一女子跪在山下,身子微微顫抖,似是在哭泣,三人加快腳步走近一看,等薛立的不是別人,正是楊凡的女朋友方雅。
薛立此時已明白方雅所為何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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