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辰擋在那孩子身前,憤怒地喊道:“就算你們是公司,也不能搶劫!”
“你……你……”婦人用棍子指著丁一辰,臉上的肥肉顫動著。但雲濤馬上也衝了過去,對她怒目而視:“你還想打我們?”
丁一辰看了雲濤一眼,然後繼續轉向婦人喊道:“有什麼規矩,你得通知我們,然後我們才能執行。不能戴飾品,我們不戴就行,你憑什麼搶?”
“我是替你們保管……”婦人目光閃爍,顯得頗為心虛。但丁一辰冷笑一聲:“謝謝,不用了,我們自己保管。”完不再理她,而是轉身走到那還在舉著手臂掩麵痛哭的孩子身邊,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別哭。你把項鏈收好。別讓不要臉的人偷走了。”
那婦人的臉青一陣白一陣,變得難看之極,終於待不下去了,轉身走向更衣室外,憤憤地罵到:“******兔崽子,不識好歹。你們快點給老娘洗,洗完穿好製服出來,記得不許戴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完目光掃過雲濤,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但雲濤知道自己是勝利者。婦人剛剛像一個球一般滾出更衣室,孩子們就歡呼起來。大家圍住丁一辰嘰嘰喳喳地了一通,雲濤也對他更加佩服。然後他回頭衝幹淨身上的泡沫,走到儲物櫃前擦幹身體,穿上了自己的新製服。
無論製服還是鞋子,對雲濤來都有些偏大了。但他對此毫不在意,因為這是他這輩子穿過的最好的衣服。製服筆挺而柔軟,並不是亞麻質地。雲濤並不知道自己第一次穿上了棉製品。有史以來第一次被襪子束縛起來的腳感覺非常奇怪,讓他覺得走路不穩,但那雙橡膠底帆布鞋給他帶來的舒適感卻是草鞋絕對無法相比的。
穿戴完畢之後,雲濤有些遲疑地握住脖子上的琉璃珠串,躊躇再三之後還是取了下來。他是要成為突擊隊員的,所以不打算違反規定。他把琉璃珠串心翼翼地放進那隻布包裏包好,絲毫也沒有意識到他下次戴上它已經是十幾年之後。接著,他和其他的孩子們一起走出更衣室,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感覺都像是變了個人,於是紛紛開心地笑了起來。
接著,他們就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來到了餐廳。晚餐難以想象的豐盛,主食是烤麵餅,主菜則是土豆燒牛肉。另外還有清爽的酸蘿卜和香甜的玉米羹,以及每人一隻蘋果。在旅途中大部分孩子因為暈車而沒有真正吃過東西,所以現在都已經是饑腸轆轆,麵對這驚人的盛宴都顧不上話,而是各自瘋狂地吃了起來。如果這裏的夥食一定要挑出什麼缺點的話,那就是絕對不允許挑食。不論菜譜合不合胃口,每個孩子都必須吃光自己那份食物。
當然,對雲濤來,對這裏的絕大部分孩子來,挑食都是一種傳中的行為。雲濤當然也挑食,如果有饅頭或者米飯吃,他是絕對不願意吃苜蓿的。但他的挑食僅限於此。
風卷殘雲地吃光分量驚人的晚餐,雲濤第一次沒有用麵餅去擦拭碗底的肉湯。他有些疲憊地靠在座位上,啃著感覺並不那麼香甜的蘋果,開始感到了犯困。而工作人員馬上帶著他們去了二樓的宿舍,八人一間的明亮房間,高低床上都已經鋪好了柔軟的被褥。而在房頂中央,懸掛著一台傳中的吊扇,扇葉還在緩緩地旋轉。
雲濤坐在分給他的那張下鋪上,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這幾來,他實在是見到了太多沒見過的東西。工作人員給每個孩子放了一瓶牛奶之後,叮囑他們在睡前喝光,半時後熄燈,不許離開宿舍之類的規則之後就離開了房間,隻留下了八個孩子們驚訝而激動地互相對視。
太多的東西要,所以孩子們反而什麼都沒。疲倦很快就籠罩了這間宿舍,片刻之後,雲濤聽見了一個孩子睡著後的細密呼吸聲。他喝光牛奶,躺在柔軟的棉絮上,卻現沒了身下稻草的沙沙聲。無論他怎麼翻身,這張床都不肯出一點聲音。他很不習慣,坐起來去了一次衛生間,回到床上後,燈已經熄了。隔壁的上鋪傳來一陣壓抑的抽泣聲,他知道那孩子在想家,想他的爸爸媽媽。所以雲濤也在黑暗中睜著眼睛,想起了風鈴,明昭和涵。
他們在做什麼呢?明昭被收養已經快四個月了,他的新爸爸媽媽對他好嗎?雲濤出以前第一次收到了明昭的信,信上他很好,隨信附帶的三張照片上,他看起來也好的不得了……風鈴姐現在這個時候應該還在忙著吧?每晚上她都是最後休息的那一個,比高院長還辛苦。雖然現在孩子們不用挨餓了,但風鈴姐要做的事情一點也沒少。還有涵,涵……
……要過十年才能再見到他們,那個時候大家都長大了,變樣了……十九歲的明昭是什麼樣子?十九歲的風鈴姐呢?十五歲的涵應該已經長成一個漂亮可愛的美少女了。她會在孤兒院等自己和明昭回去嗎……一定會的吧……風鈴姐過,她離開孤兒院以後,就讓涵接替她照顧大家……涵也會是一個好姐姐的……我很想他們……現在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