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葦。”
“年齡？”
“十七歲。”
“住在哪兒？”
“這附近的平港鎮。”
……
問了一些比較平常的問題之後，雲濤沒有現疑點。於是他決定開始下一個階段：“這裏是公司的電力設施。你們到這兒來幹什麼？”
“我們是迷路了，當時已經黑了，我們很害怕，看到這裏有燈光，就想過來問路……”青葦回答著，突然笑了起來：“早知道是這樣，我寧可死在外麵。”
“你們本來是打算去哪裏的？”雲濤沒有絲毫放鬆。他一邊問，一邊仔細注意著她的姿勢，動作，神情，還有眼神，並且用學到的知識加以分析，尋找著謊言的蛛絲馬跡。
“從平港鎮去縣城。”對方的回答沒有任何破綻。
“為什麼去縣城？”雲濤很有耐心，他知道，如果是謊言，遲早會露出馬腳。
“采萍剛滿十二歲了。”青葦轉過臉去看著姑娘，悲傷地回答道：“要去找工作。可是我們鎮上因為剛剛出現過叛軍活動，你們公司正在戒嚴，清查……所以根本沒有工作，我隻好帶著她想去縣城看看……”
原來是這樣。雲濤知道這些細節，而且他確認，對方編不出這樣的細節。因為隻有自己這樣真正的孤兒，才知道這個細節。
青葦的這些，雖然已經有些遙遠，但他從來沒有忘卻。
實際上，雲濤已經相信對方的都是真的，或者，他寧願相信對方的是真的。她們不是叛軍，隻是被誤抓來的。但他還是最後問道：“那麼，你們為什麼要越過警戒線，進入禁區？”
“我們根本沒有看到什麼警戒線。”青葦仰起臉，看著花板：“更不知道什麼禁區。直到我們被抓起來，才聽他們我們闖了禁區。”
雲濤回想了一下自己來這座變電站時看到的情況，的確，他也沒有看到什麼關於警戒線和禁區的標識。那麼，誤闖是可以理解的。而且，責任在公司，在這裏的保安隊員們。因為他們沒有明確地標明平民不得進入的區域。
所以他站起身來，對青葦道：“你的這些，我會去證實一下。”
不管再怎麼竭力裝作無所謂的樣子，這個可憐的少女都無法繼續保持平靜。她看著雲濤，顯然抱有一絲微弱的希望，但又不敢希望。她就像在汪洋大海中落水的人，掙紮良久之後終於看到了唯一的一塊木片，但卻不敢伸手去抓。所以，她最終沒有話，隻是垂下頭，歎息了一聲。
雲濤短暫地遲疑了片刻，然後舉步走向門口。他推開門，卻看到那三名西裝男就在門外，而遠一點的走廊上，那些保安隊員也還聚集在那裏沒有離去。這種被監視和偷窺的感覺讓他有些惱火，而那名領頭的西裝男的話更是讓他莫名的厭惡。他訕笑著，滿臉曖昧的表情：“嘿嘿，怎麼樣，審訊還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