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話音未落,已邁步向辦公樓中間的樓梯走去,從容不迫不疾不徐的步子,讓洪翼實在看不出對方深淺,還沒考慮出聲阻止與否,那人已到了樓梯口的黃拔毛麵前。看著他也就走了幾步,但這幾十米的距離竟是眨眼即到,那幾個與黃拔毛一起的JC還任何反應都來不及作出,隻覺得白影一晃,黃拔毛已被捉著後頸到了樓梯中央。一個稍顯單薄的身影,捉著個差不多一米八又高又肥的大個,竟像抓著個紙人一般,說不出的滑稽與詭異。
樓下眾人還沒從莫名的驚詫中合上嘴,年輕人抓著黃拔毛已站在樓頂王凱的身邊。那黃拔毛早已嚇得麵無人色,灘在樓板上。這時大家才完全看清,那神秘的年輕人穿著一件普通的無領白襯衫,普通的小平頭,放在人堆裏普通得沒點特色,唯一不普通的是那付墨鏡,以及那難掩的英氣。隻見他拿過王凱手上的油桶,向黃拔毛兜頭澆下,向呆立的王凱道:“我如果幫你討不了公道,你再點了他報仇,你既然連自己都敢點,還有什麼好怕的?”王凱恨恨地看著癱在地上的仇人,咬牙答道:“好!”隨即又問:“兄弟,不管行不行,我記住你的大恩大德,你尊姓大名啊?”“我叫張天道,你就記下天道這個名字吧。”
答完,這個叫張天道的年輕人伸手在樓頂邊的攔水牆上一搭,隻見一道白影,已落到洪翼的麵前站定。
洪翼把眼睛揉了又揉,驚恐地看著這個叫天道的人:“你到底是人還是鬼?”“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哪來的鬼?”張天道依然是那副不慌不忙的派頭,指了指樓頂的兩人:“洪大隊長,先別管鬼神事,我們先把這人的事搞清了,好不好?”
“那你說怎麼搞清?”這時洪翼已是六神無主,眼前這個人遠不是先前感覺到的那點厲害,他已經被嚇得腦子裏近乎空白,因為這種在武俠和科幻片裏才有的情景,突然出現在眼前,他措手不及,無以應對,其他人更是隻剩下發呆的份。
“我說?那就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你們先把王凱案子的調查情況公布一下,再聽聽王凱的說法,各拿證據,各辯真假,怎麼樣?”
“可以,”這點洪翼是蠻有把握的,這件事他知道,下麵準備也很充分,“不過我們先說好,如果事實證明是王凱在無理取鬧,他今天的行為可是要負刑事責任的,你不能再護著他。”
“沒問題,如果真是那樣,我不但不護著他,還把他親手抓下來交給你們,你現在也相信我有這個能力吧?不過,如果事實證明是你們的人暴力執法,欺壓良善,甚至冤枉構陷,你又怎麼說?”
這時又有幾輛警車開進來,洪翼認得是局裏的一把手王義局長到了,跟著的幾個都是局裏大小頭頭,心下踏實了許多,看王局長手勢示意自己繼續談,便清了清嗓子,聲音大了幾個分貝:“現在是法製社會,我們交警更是文明執法,更何況現在到處都有攝像頭,誰還敢暴力執法啊?”張天道接過他的話問道:“你敢保證?保證你手下的人都是文明執法?”
“我以人頭擔保,如果有證據證明我們的人打人了,我馬上辭職回家賣紅薯!”洪翼這話說得擲地有聲,不過卻被一句揶揄破壞了他的慷慨:“你到底是以人頭擔保,還是以烏紗帽擔保啊?”外圍有部分聽出問題的圍觀者發出一陣竊笑。洪翼也發覺自己的話有矛盾,馬上轉移話題:“大家請安靜,請我們大隊的馬政委把這件事的詳細情況給大家講講,免得以訛傳訛,混淆視聽。”
接下來,馬剛政委描述的情況是這樣:兩個多月前的十三號下午四時左右,交警大隊二中隊副中隊長黃伯茂,率本隊隊員吳亮,張大有,協警米強等人,在光明大道高速出口處執行巡邏檢查任務,其時王凱駕駛XXXXXX牌照貨車從高速出口駛出,進入光明大道,協警米強示意王凱靠邊停車接受檢查,王凱置若罔聞,駕車加速離開,另外幾名警員懷疑該車載有違禁品,有意逃避檢查,遂駕車於光明大道南段將該貨車截停,並依法對該車進行檢查,期間王凱與執勤警員產生語言衝突,不顧警方的一再勸阻和警告,動手將協警米強打傷,勸阻抓扯過程中,王凱也受輕微傷,鑒於王凱暴力阻擾執法,警方將貨車暫扣,並基於人道主義精神,將王凱和受傷協警一並送往醫院治療。以上事實,有高速出口至攔車檢查處的兩處監控攝像資料為證,協警米強的傷情,有我縣人民醫院的診斷書為證。王凱在出院後,不但不思悔過,反而到交警隊,公安局無理糾纏,反誣民警對其進行毆打,要求賠償醫藥費和誤工損失,導致涉事車輛在交警隊事故停車場停放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