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剛從公司巡檢完的我走出門口,手機就響了起來,拿起手機一看,是媽媽打來的,便笑了。
“喂,媽媽。”
“幻雪。”那頭猶猶豫豫得到叫了我一聲。
“恩,有事嗎?”很奇怪呢?平時從來不給我打電話的。
過了許久,那頭才有了動靜,“幻雪,你爺爺他……”
我警覺著有什麼事發生了,臉上的笑也收了起來,“爺爺他怎麼了。”
“過、過世了!”
腳下一個踉蹌勉強站穩,腦子暈乎乎的一團混亂,耳中猶如打雷般的聲音。
拿著手機的手顫抖著,再遞到耳邊,“什麼時候的事?”
“前天晚上。”
痛苦的閉上眼睛,咬著唇問道:“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我們不想……”
“算了,不用說了。”我又如何不知道他們的苦心,所以才長這麼大連句重話都舍不得跟他們說。“我馬上趕回來。”
掛了電話的我又打了電話訂機票,讓小周來接我。
在車上,腦中不由浮現出以前與爺爺在一起時的種種,手一直不可抑製的顫抖著。
小周或許是看到我這個樣子有些擔心,平時噪舌的他沒有說一句話,平時開車總是很慢的他隻用了十分鍾就趕到了機場。
在下車前慌亂的讓小周帶話給好友,自己急不可耐的去領票。
領票的時候很順利,但還有兩個小時才能上機。
坐在待機室中,也不知怎麼的,拿出手機打電話回鄉,接電話的是奶奶。
“奶奶,你讓爺爺接電話吧!”
“小雪,你爺爺再也聽不到你的電話了。”那頭哭著對我說。
眼裏脹脹的,“不會的,他可以聽到我的聲音,你讓他接電話吧!”
“小雪……”
那頭還想再說什麼,可是我不想再聽了,“我說讓他接電話。”聲音不由的大了幾分。
原本混亂的待機室因為我的叫聲而安靜了下來,隻是我無從顧忌。
我在這頭等著,隻聽到那邊交流的聲音,然後就有另外一個人接起了電話。
“喂,小雪,我是叔叔。你不要急,我們這兒就讓你爺爺接電話。”
“嗯。”抿著嘴應了。
“好了,你說吧!”那頭的聲音有些小,想來隔了一段距離。
我沉默了許久,沒有聽到那個熟悉而低沉的聲音,“爺爺。”聲音帶著顫音,眼中蓄滿了淚水。
“爺爺,你能聽到我說話嗎?我是小雪啊,爺爺,我是你的孫女小雪啊!那個小時候總愛和你捉迷藏的小雪啊!那個總是和你搶電視的小雪啊!那個總是在你打牌的時候叫你吃飯的小雪啊!那個……”眼淚不知在何時掉了下來,後麵的話我已經講不下去,隻能捂著嘴發出悶悶的哭聲,我不敢讓爺爺聽到。
靜謐!
在不能克製住哭聲的時候,我隻能咬著自己的手,使勁的咬著。
一塊手帕遞到了我的眼前,耳邊傳來低語:“擦擦眼淚吧!”
我隻能呆愣愣的看著眼前的手帕,他就幫我擦了眼淚,還拿下了我咬著的手。
“看看,都咬出血了。”我隻感覺到熱氣不斷地噴在我的手上。
看向坐在我旁邊的人,他一臉擔憂的吹著我手上的傷口,那細心地樣子讓我的眼淚又流了出來。
他看向我,“有什麼就好好的對爺爺說,不要讓他帶著遺憾離開。”
我看著他,眼淚依舊是忍不住的流了下來,他怎麼會這麼巧的出現在這個地反呢?
為什麼我最難過的時候會是他陪在我的身邊呢?
“如果你真的想要咬東西的話,就咬我吧!讓我替你分擔一些疼痛!”他將自己的手遞到了我的嘴邊。
我看著他的眼睛,鎮定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才繼續開口說道:“爺爺,我知道你能夠聽到我說話的。你一直都那麼的疼愛我,怎麼可以連最後的一麵也不讓我看到呢”
眼淚順著我的臉頰流下。
“你一定要等著我,我很快就會回來看你的,你一定要等著我啊!”
我掛上了電話,撲進了他的懷裏,這是第一次我將自己的脆弱完全的暴露在別人的麵前。
他一直安慰著我,一直在我的耳邊低語著安慰的話,可是我的心卻如同被切割成了兩半一般。
在等待飛機的那段時間裏,他一直都陪伴在我的身邊,我也一直沒有停止哭泣,隻要一想到爺爺的那張臉,我就會忍不住的流淚。
在這期間,葉秋風和李晨辰有來讓他快點回公司,然而他卻固執的沒有答應下來,還讓他們給自己也買了一張機票,想要和我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