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柯上高中後,似乎迎來了第一個人生中的喜劇,回到家裏,雖然還是小心翼翼的惶恐模樣,但是,不止一次,我看到了宋柯臉上的笑容,猶如盛開的雪蓮花,珍貴而又誘人。
那時的我又興奮又壓抑,宋柯的笑容從不對我揚起,她的笑容不屬於我,這讓我嫉妒的快要發瘋,曾逼迫她對我笑,哪怕淺淺的笑也好,可她寧願被我折磨到半死都不肯對我笑。
一番調查下,那個被宋柯叫做‘呱呱’的少年出現在我的視野裏,他像三月春風吹拂著宋柯冰封多年的內心,用溫暖融化宋柯的防備,不可否認,他是一個很優秀的少年,他知道怎麼去保護宋柯的敏感脆弱,知道怎麼去和宋柯相處。
如果說是宋阿姨給了宋柯一個家,那個少年便是教會宋柯如何去微笑,這個成為宋柯堅強的信念的少年,在宋柯的人命中短暫路過,也是我一生的罪惡。
林熙,還記得古城的那個斷崖吧,在一個類似的斷崖上,少年的生命消散於此,不是我故意為之,卻也因為我而墜入崖底。
目睹一切的宋柯重新被打入黑暗,變得更加脆弱,精神紊亂,自殺的念頭也越演越烈。
我無法再正常工作,我的中心圍繞著宋柯不停的轉,阻止了無數次,最凶險的一次還是發生了。
宋柯從這棟樓的樓頂上跳了下去,我也跳了下去,因為我的鋪墊,宋柯沒死成,我斷了四根肋骨,碎骨刺入腎髒,我以為我死定了。
大概是我壞的連死的資格都沒有吧,在醫院住了半年,比宋柯遲了一個月出院。
重新麵對宋柯時,宋柯把最糟糕的部分遺忘了,隻留下能接受的部分,偶爾還會對我笑,會叫我‘哥哥’。
隻是,這樣的日子隻持續了半年,宋柯再也不對我笑,恐懼的眼神又回到她的眼睛裏,第二人格越來越活躍,不斷的逃避我,恨我,但不敢反抗我。
宋柯對我唯一的反抗是拒絕我所挑選的大學,去到了少年的誌願大學清風,就讀少年想要上的美術係,怕是繼承了少年的遺誌,想要成為畫家。
我在清風安插了眼線,時刻掌握著宋柯的動態,隻是,你,林熙卻不請自來,闖入宋柯的世界裏,宋柯對你甚至高出於對少年的情感,少年是宋柯的信念,你卻成了宋柯的生命裏最重要的人。”
結束回憶,張陸目光冰冷的注視著林熙,“這是我第一次對別人說起這些事,也是最後一次。”
林熙良久的沉默過後,對上張陸的視線,說:“我感謝你不追就宋柯對你父親的事情,至於你對那少年的事,即使法律無法懲罰你,你也會一輩子活在內疚當中,無法釋懷。”
張陸冷冷一笑,喝完最後的咖啡。
“你話也說完了,我該走了。”林熙從沙發上站起來,許是久坐後起身過猛,竟有一股眼前一黑的眩暈感,頓時又跌回了沙發上。
張陸喝完咖啡,把杯子放回桌麵,不緊不慢的開口,“既然來了,就別急著走,我可準備了大禮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