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羨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己對主墓室，對這個石棺感覺到格外的煩躁了。
黑氣逐漸凝聚成的人形，正是臨羨的模樣，隻不過他穿著一身鎧甲，而臨羨卻是一身休閑的現代裝束。
“爾等何人？”墓主人再一次發問，但是他的嘴巴並沒有懂，似乎是直接傳送進腦袋裏的，成鬱第一次被如此傳話，頓時覺得腦袋發脹。
“你才是，你是誰？”臨羨直直看著對方，而對方也不甘示弱地與他對視。乍看上去如同雙生兄弟，或者說是攬鏡自照更為貼切一些，因為他們兩個除了衣冠發型有所差異，其他地方完全一模一樣。
墓主人看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這是我的軀體嗎？”他停頓了一下，飄到臨羨身前，臨羨沒有動，任他看著，“這就是我的軀體！”
他自己回答了自己的問題，這答案卻於道然打了個寒顫。
僵屍是如何形成的，從古至今說法不一，有民謠說生於紅沙日，死於黑沙地的人才會變成僵屍，也有人說隻要黑貓過屍就會變成僵屍，這兩種分別為葬久不腐和新屍突變的僵屍成因。僵屍到底有沒有生前的意識，這個真不好說，因為一般民間說盛傳的僵屍都是十分低級的品種，幾乎沒有意識沒有思維，四肢僵硬，隻剩下求生的本能，以至於他們時常襲擊活人，而真正高等級的，能思考有智慧的僵屍數量極其稀有——臨羨就是其中之一，還是相當之高級最右稀少的旱魃。
他是有自己的意識的，但是他是不是就是活著的時候的他呢？這點真的不好說，估計連他自己也搞不清。
他擁有原主人的身體，也就包括頭腦和儲存於腦海中的記憶，但是這些記憶對他來說卻是另一個人的東西，就像我們看書或者看電視一樣。靈魂脫了了軀體之後，軀體成精變成僵屍，那這具軀體到底是屬於之前的靈魂的，還是屬於新變成的意識的？
比較有趣的一點是世界上所有的生物都有靈魂，隻有僵屍是沒有的。如果軀體曾經的主人回到身體裏，那麼屬於僵屍自己的意識的那部分就會被扼殺清空，從此他就不能被稱之為僵屍，而是叫還魂，不過大多數情況軀體沒有了僵屍屍氣的保護，很快就會腐爛了。
“現在是我的。”臨羨麵不改色地說，“你早在崇禎十七年時候就死去了，而我帶著萬千將士的遺願和怨氣重生。”
“把軀體還給我！！”墓主人伸手就去抓他，臨羨側身避讓開。
“被封印了那麼久，你以為你還有力量？”
“把我的軀體還給我！！”墓主人根本不聽臨羨的話，一味地要討回自己的身軀。
臨羨躲閃地十分輕鬆，正如他說所的那樣，被封印了兩三百年，他的力量被削弱了不止一點半點，如果不是因為蘇曼曼打破了石棺，他大概還會在石棺裏沉睡上數百年，最後力量全部消退，化成了空氣。
“沒有。”臨羨十分幹脆地回答他，“現在軀體已經是我的了。”
墓主人發出銳利的尖嘯，可惜以為留霞島上方的巨大封印，他的根本無法反擊。
臨羨悄悄跟成鬱說：“真不想承認這個是自己。”
成鬱：“......”
“身體化成僵屍，魂魄卻在這裏被封印無法轉世投胎。”易謹言回過頭來看臨羨，“你生前有得罪過什麼人嗎？”
臨羨從頭腦中搜索了好一會兒，才道，“那得罪得也太多了，身為抗清的將領，屢立功勞，對麵清軍陣營不知道有多討厭他。”
“這並不能成為他被封印在此的理由。”
“也許這不止是封印。”成鬱環視周圍一切而後說，“這個古墓雖然沒什麼珍貴的陪葬品，但就墓室規模而言十分豪華。雖然加了封印卻不願他在墓葬上受怠慢。”
“確實如此。”易謹言讚同地點點頭，“封印他的都是於家的符咒，道然你能感覺出什麼來沒有？”
於道然手中捏著一張黃色的道符，臉色有些蒼白，易謹言問他話時，他一點反應都沒，成鬱幾乎要懷疑他到底有沒有聽見易謹言說了什麼。半晌，於道然才說，“有一些，但是十分模糊。”
“你的記憶也被處理過？”
於道然閉上雙眼，纖長的睫毛好似蝶翼，“有一小部分，如果不是我竭力去想，大概也不會發現......封印記憶是我兄長的特長。”
“當初我收臨羨時，便有許多人反對，我兄長就是其中之一。於家在許多年前就用符咒控製屍體來趕屍，發展到那時候已經是非常龐大，無論是操控僵屍還是符咒的製作。臨羨跟於家以往的僵屍完全不同，他不是四肢僵硬，沒有意識，聽從人類擺布的低級僵屍，他是有智慧的旱魃。家人擔心我會被臨羨反噬，他們一直教導我除了受自己控製的僵屍，其他生物都是不能相信的。”
“幸好你沒成為那樣的人。”臨羨小聲地嘀咕了一句，換來於道然一個怒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