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指婚風波(一)(1 / 1)

子月很久沒有摸琴了。這些天來這琴卻成了她唯一可傾訴心事的對象。

子傑算是最清楚太安王對子月心思的人,他雖然不希望她入到皇城那座金牢籠裏,可至少比在這馮府寄人籬下受人欺負要強,更何況太安王本性善良、有才華重情義,這天下除了他便再無與子月相配的人了。

明天太安王便要起身回京,特讓子傑來傳口信,約子月在當日初遇的西市拱橋上相見。

子傑不敢待慢,急著回來傳話。

進到西廂別院,子月沒見到反到是看見李姑跪在一牌位前,小聲低語。

“霜兒姑娘,您若是在天有靈的話,請您一定要阻止這段孽緣。這幾日小姐心裏一直記掛著趙誠胤,老奴曾經為您立下重誓,定要替姑娘您死守秘密可是老奴實在不想看到小姐跟他相好太安王可是她的哥哥呀。”!!!太安王是子月的哥哥?那他是什麼?

子傑從沒想過從小疼愛的子月妹妹居然是天子流落在外的血脈。父親難道不清楚子月的身世?上一輩的事情他並不清楚,也不敢妄下論斷。趙誠胤對子月妹妹癡心一片,如果李姑姑說的是實情,這宮裏頭的人追查起來,恐怕整個馮府都要受牽連。如今之計唯有阻止他們兩人見麵,等趙誠胤回了京,子月妹妹念頭斷了,一切事情也就可以大事化了了。

西市拱橋上,迎風而立站著一位白衣勝雪的神仙公子,他臉上揚著最人的笑意,眺望著遠方,沒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但可以確信,一定是件開心的事情。

“主子,這天就快下雨了,我們還是回去吧。”郭公公見天邊烏雲越積越重,看來是大雨將至。他領了聖旨出宮侍侯太安王,如果出了半點差錯,他這顆腦袋就要搬家了。

“這點時間都等不了,我又怎麼配與她揩手共白頭呢?”趙誠胤不聞所動,依舊望著遠方。他深信她對他並非無心無情,她也一如他的心一般,深受彼此吸引,所以他堅信她一定會來!

雨點從天空中落下來,兩三滴、四五滴猶如晶瑩的琉璃珠。浸入青花石板鋪的橋麵上,印出淡淡青青的痕跡。漸漸的,先前的雨滴,亭台成了雨線,再變成雨簾,將天與地連接在了一起。

趙誠胤對於貼在頎長身上的濕衣並未理睬,他始終麵朝著一個方向,一如心中那份執著。

他堅信她一定會來。

雨水大到他如墨玉般深遂的眼眸微眯著,期盼心中期盼的那道如烙印般魂牽夢繞的身影卻始終沒有出現在拱橋的另一端。

“主子,還是請回吧。”郭公公不忍,出聲勸到。

“趙公子。”

趙誠胤欣喜的回頭,看清來人是位生麵孔的婦人時,他的心隨之跌落。

李姑老遠就打量著站在拱橋上的白衣男子,那身形與那個人真的太像了。在見這張與那男子如出一徹的俊逸麵孔,她竟有些恍忽。

像,真的太像了。

“請問有何事?”郭公公瞧見這婦人一直盯著主子打望,那神情倒不像是被主子的相貌迷惑,反到像在認親。

“哦,老身是子月小姐的姑姑,特意替她送封信給趙公子。”李姑姑見那位趙公子急切的把信搶過去,心中更覺苦悶。看得出這男子對子月是動了真心。記得霜兒小姐曾說過:他們趙氏男子皆是癡情種,卻都愛上不該愛的人。他們坐擁天下,卻給不起這些平民女子想要的東西。

她替霜兒小姐把子月照看大,也不想看到悲劇重演;現在絕情斬亂麻,總比將來抱悔終身的好。子月小姐要恨就恨吧,隻希望霜兒小姐在天之靈,能免過這場情劫。

“如果,我能夠像這雨一樣,擁有能把天與地連在一起的力量,將他跟我的心連在一起,那該有多好。”子月托著下巴,望著朱窗外打在綠葉上的雨,一陣輕歎。

這雨已經下了整整三天,沒有停下的跡像。

中午用完膳回西廂別院,經過回廊的時候,聽見子傑哥哥跟子霜談論太安王的事情。

原來他已經回皇城了。

雖然深知自己與他身份就像這天與地的差距,可心中那股因他不辭而別升起的愁暢卻繞在心頭,久久不肯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