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南宮錦這番話,也著實傷了她的心。
“你們走!都給我走!滾!滾得遠遠的!”婁雪蘭突然爆發出來,歇斯底裏地衝麵前的人大叫。
南宮玄夜倒是不想走,但婁雪蘭方才那一掌用盡全力,他的實力不足以抵擋,此刻早已支撐不住。
“步翰,扶著夜王,先走吧。”蘇冷袖見婁雪蘭如此瘋狂的模樣,又見南宮玄夜支撐不住了,便對南宮玄羽說道。
南宮玄羽頷了頷首,上前將他皇兄手臂一托,扶著走出殿門外。
蘇冷袖也牽著南宮錦,離開了偌大的皇後寢殿。
那四人離開的背影,灼傷了婁雪蘭的眼睛。
都離開了……
婁家倒了,她沒有所謂的家族了……
她替一個沒用的男人生了個兒子……
現在,兒子也離開她了……投入了敵人的懷抱……
一時間,婁雪蘭心裏如被萬隻蟲蟻啃咬。
坐在冰涼的地上半晌,婁雪蘭忽然眼神清明了,她顫著手,從懷裏掏出一個紅色小瓶子來。
哆嗦著倒出一顆藥丸,婁雪蘭盯著掌心裏的藥丸許久,淒涼一笑,毫不猶豫地就喂進了嘴裏。
“小姐!”翠竹剛走進殿門,隻見婁雪蘭動作,立時大驚失色,連忙奔過去扶住婁雪蘭:“小姐,快吐出來!快吐出來啊!”
她怎麼會不知道,那可是穿腸毒藥,而且沒有解藥呢?
小姐竟然要尋死!
“滾,都滾吧。”婁雪蘭看著翠竹,大笑起來,卻笑出了淚花兒。
爭了這麼久,發現爭的竟然是個錯誤。
忍辱負重生了個兒子,到頭來竟不站在她這個母親身邊。
婁家也被她最恨的蘇冷袖給扳倒了,她還活著做什麼?仰人鼻息嗎?抱歉,她做不到!
翠竹嚎啕大哭:“小姐……你怎麼這麼傻啊……”
這會兒,南宮玄夜才剛被扶進禦書房,召了太醫,皇後那邊就傳來消息說皇後服毒自盡了。
“什麼?”蘇冷袖吃了一驚,才剛望向南宮錦,就見南宮錦飛奔出禦書房。
南宮玄夜臉色煞白,也想去看,但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
“夜王放心,我去看看。”蘇冷袖有些擔心南宮錦,立刻便趕往皇後寢殿。
留下南宮玄羽,一筆一筆認真地寫著聖旨。
“皇兄,從今天開始,這玄月皇朝就是你的天下了。”南宮玄羽將聖旨寫完,蓋上大印,神色滿意。
南宮玄夜早知南宮玄羽會有此一著,便隻是苦笑了一下,不說什麼。
他這個弟弟,全部心思都在他那弟妹身上,他也知道皇位江山是留不住這個弟弟的。
“穀桑有一種藥,可以讓人忘記前事。”南宮玄羽將聖旨放好,側眸看向他為情所傷的皇兄:“皇兄可要用在她身上?”
南宮玄夜一震!
忘記前事……
“這都看皇兄的選擇,藥,在這裏。”南宮玄羽從袖子裏拿出那藥,放在了桌上,深深看了他皇兄一眼後,轉身走出禦書房。
他,要去找他的女人了。
南宮玄夜看著那顆藥,久久沒有動彈一下。
“母後!母後你不要死!”皇後寢殿裏,南宮錦撲在婁雪蘭身上,大哭出聲。
這是南宮錦出生以來,最失態的一次哭泣。
蘇冷袖趕來時,就隻見婁雪蘭奄奄一息,南宮錦抱著婁雪蘭,母子二人哭得不能自已。
“你……還要母後?”婁雪蘭眼淚止不住的流。
“要,錦兒一直要母後的,父王也要母後。”南宮錦大哭:“母後你別離開我們……錦兒想要父王,也要母後……錦兒會聽話,母後你別死……”
婁雪蘭咳嗽起來,卻咳出了血。
看著兒子從來沒有過的傷心,婁雪蘭心頭忽然有點後悔。
也許……她的人生並不是那麼糟糕透頂。
“知道嗎?南宮玄夜已經是本朝皇帝了,南宮玄羽禪位了。”蘇冷袖緩緩走近,語氣淡淡:“如果你不死,你依舊是當朝皇後,錦兒也是唯一的太子。可若你死了,將來會有別的女人替代你,成為玄月皇朝的皇後。而你的兒子,也要叫別的女人一聲‘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