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灘重重的拍下驚堂木,肅言道:“堂下何人?姓甚名誰?何方人士?以何為生?”
“回稟大老爺,小人姓陳,叫陳生福,虔州本地人,在龍門街做小本買賣,賣點水果。”
陳生福五十多歲,個子不高,瘦瘦的,皮膚黑黑的,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始終弓著腰,低著頭。
“啪啪”兩排衙役突然用水火棍狠狠的敲擊地麵。
陳生福嚇了一跳,跪倒在地,連連磕頭,“大老爺,大老爺,小人從來沒有做過虧心事,小人從來沒有啊!小人陳重也從不缺斤少兩,小人……小人還有一家五口要糊口,大老爺明察啊!”
蘇灘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陳生福,本官派人尋你來,不是因你犯事,而是有一件事要找你取證,你隻需實話實說便可。”
“大老爺!找我是問事?”
“不錯,所以你放心,隻要你把自己看見的,說出來便可。”
“大老爺,就這麼簡單?”
陳生福的話引得大堂外眾人哄堂大笑。
蘇灘亦是微微一笑,“就是這麼簡單,好,現在好好回答本官的問話,若有隱瞞謊報編造,本官定當重罰,明白了嗎?”
陳生福又是嚇了一跳,再次磕頭,“砰砰”作響,磕的很用力,“大老爺,您問,小人絕不敢亂說,大人問什麼?小人回什麼,一定讓大人滿意。”
蘇灘怒道,“陳生福,不是要讓我滿意,是要實話實說,對得起天地良心。”
“是是,小人一定摸著良心說話,絕對不亂說。”
“好,本官問題,今日巳時你可看見他?”
蘇灘說這話,指向李安。
陳生福轉頭看了眼李安,立即縮回脖子,似乎看見很恐懼的東西,“看……看見了。”
“你不需害怕,這裏是公堂,任何人不得放肆,你看見什麼就說什麼,說,你看見他做什麼?”
“我……我當時正在閑坐著,大老爺您不知道啊,小人做的是小本生意,賣的是新鮮水果,但是在虔州城也沒幾個人願意買,小人一天到晚也賺不了幾個錢,整天就幹坐著,哎,家裏都開不了鍋了,這些水果,是我從城外收過來的,價錢也不低啊,這沒生意,可把小人愁壞了,我……”
蘇灘一拍驚堂木,喝道:“陳生福,本官問什麼你回什麼,其他的無需多言,否則本官治你一個故意拖延公堂之罪。”
陳生福嚇壞了,又“砰砰砰”的磕頭,抬頭是額頭已是一片青紅,“大老爺,大老爺,小人知錯了,小人一定好好回話,一定不耽擱您時間,我就說,恩,我……”
陳生福頓住了,似乎在回憶什麼,半響沒有言語。
蘇灘等了一會兒,卻見陳生福還是沒有說話,喝道:“陳生福,你在幹什麼?”
“大老爺,小人在想……”
“今天發生的事,你需要想這麼久嗎?”
“大老爺,小人……小人能不能問大老爺一個問題?”
蘇灘又氣又笑的說道:“問吧。”
陳生福小聲的說道:“大老爺剛剛問我什麼?”
陳生福的聲音非常小,不僅僅蘇灘沒有聽見,就連站在旁邊的鄧發趙五幾人也沒有聽見,一時間所有人都呆呆的望向陳生福,大家都以為他沒有說話。
半響沒有聲音,大堂詭異的安靜下來。
陳生福弱弱的抬起頭,發現沒有人說話,他不安的四處張望,卻見所有人都看著自己,嚇了一跳,原本蜷縮的身體朝後倒去,癱坐在地,張大嘴巴,右手顫抖的指著蘇灘,似乎看見了極其恐怖之事。
蘇灘不解的問道:“怎麼啦?”
陳生福手腳並用重新跪了起來,“大老爺,為什麼所有人都看著我?”
蘇灘真是被陳生福蠢哭了,他無語的低下頭,半響後才抬起頭,無力的說道:“你方才說要問我話,本官等著你問,可是這麼久過去了,你怎麼還不問,你低著頭在想什麼?”
陳生福奇怪的回道:“我問啦?大老爺沒有聽見嗎?”
蘇灘氣樂了,“你問了?大堂之上有誰聽見了?”
陳生福四下瞧了瞧,最後疑惑的望向趙五鄧發,“那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