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跑到那個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方,那間簡陋的草廬早已經被幾十人團團圍住。
一個小女孩被那些人揪了出來,她那倔強的臉沒有半點恐懼,隻有憤恨,隻有怒火。
就是這群人殺了她的小寶哥,一個全心全意關心愛護她的男孩,她記得清清楚楚,但她現在隻能咬牙切齒的忍受著毆打折磨,她還要等她最愛的宗文哥回來,她想見他,迫切的想見他。
“張海東!你老子的人頭在我這!把那小女孩放了,要不然你一輩子也別想找到我。”楊宗文的呼喝聲遠遠的傳了過來。
一個癩頭青年雙目通紅,他氣惱的抽出寶劍,“楊宗文,你小子真他娘有種,我數十下,你要不出現我就砍了她腦袋。”
小女孩聽見熟悉的呼聲忍不住流下了眼淚,她使勁的掙紮起來,大聲呼喊。“宗文哥,你不要過來!阿嬌不要你死!你快跑啊!”
“啪!”癩頭青年張海東在她臉上狠狠的打了個巴掌。“少他娘的給我叫!今天我就要他死!”
“十、九、八、???????!”
“張海東!你贏啦!我在這,幫你殺了老子,你該謝我才對,他不死會把權力交給你嗎?你恐怕已經期待很久了吧!”楊宗文放棄逃生,他走了過來,離他們幾十丈遠處停住。
他清楚張海東要的隻是抓穩他老子留下的權利,他死不死的已經不是最重要的,如果自己跑了,阿嬌卻是一定要被他害死了。要救阿嬌隻有想辦麻痹張海東,這才有機會靠近她。
“宗文哥!你好傻,你為什麼不跑·····”阿嬌泣不成聲,她被一個大漢反擰住雙手,動彈不得。
“你宗文哥不傻,宗文哥的命是很值錢的,值錢也包括這個。老爹在我小時候就常教我,死有重於泰山,也有輕於鴻毛。我的命有泰山之重!”楊宗文站在遠處朝著的阿嬌大聲的喊著,他一手提著人頭,一手抓著匕首,臉上泛起了溫和的笑容。
張海東聽了氣急而笑,揮著鐵劍來回走,他不停的點著腦袋。“楊宗文,你真是他娘有種,我都開始佩服你。你的命重於泰山是嗎?爺我今天就成全你!給我抓住他!”他突然暴跳著怒喝起來,一劍狠狠揮向阿嬌。
“噗!”鮮血高高濺起。一顆小小人頭被斬的飛了起來,小臉上依然保持著死去前癡癡相望的神情。
“啊——!阿嬌!”楊宗文一聲淒慘的悲呼。
突如其來的一劍,楊宗文魂飛天外,哭都哭不出來,悲慟無聲,隻有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淌,一屁股癱坐在地上。
十幾大漢從他身旁的草叢中飛躥出來,一把將他按倒在地,一頓狠狠的拳打腳踢,然後拖回到張海東的身旁。
一隻腳不斷狠狠的踏在楊宗文的頭上,“讓你重過泰山!讓你給我裝!以為我還會給你機會耍你的陰謀詭計?今天你要死,她也一樣要死!”張海東瘋狂的喊著,歇斯底裏。那份瘋狂暴虐更勝過他的老子。
阿嬌的屍首就在楊宗文身前,他靜靜的看著,思維已經回到了過去。
隻有短短幾年的相處,這個可憐的女孩,失去雙親的女孩,原來留給他那麼多美好的回憶。從最初的相遇,到後來的互相依靠,互相照顧。
“到底是誰照顧了誰?是阿嬌在照顧你呀!楊宗文你真不算是個有良心的人,你太自以為是了!”楊宗文在心裏反複拷問著自己,身上那些沉重的打擊仿佛已經變得無關緊要,再痛也比不過他的心痛。
打擊停止了,張海東都打累了,在一旁狂笑不已,好像把楊宗文給治了能給他帶來無比爽快的成就感。
楊宗文已經被打的麵目全非,手腳也被人生生打斷,等他們不打了,他就艱難的朝阿嬌的屍軀爬過去,直到兩人靠在一起。
他想抱住那瘦弱的身軀,但是雙手已經使不出力氣,最後隻能是抓住她的小手,牢牢抓緊,再也不想鬆開。
“哈哈哈····!泰山?看看你那副熊樣吧!你也叫泰山,那我就是須彌山!”張海東看著楊宗文的慘樣嗤笑不已,笑的全身都打起了顫,他拔出插在土裏的佩劍走到楊宗文的身旁。“想求個同死了吧?做成連理枝也不錯啊!還玩什麼劫富濟貧,偷到了我張家去,半年前那小子替你擋了一死,半年後你一樣要死在我手裏!你給我去死吧!”他雙手握起劍柄,狠狠一劍猛向楊宗文的胸口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