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陶比拉城的情況,艾欣知道的絕不比雷昂特少。
薩裏曼的兒子在當上城主的第二年也病了,據知情人描述,其症狀還是肝炎。
葛力金和艾欣都覺得奇怪,他們在城主府翻遍了也找不出傳染源,稍微有點可疑的東西都封了燒了,這人又怎麼得上的?
葛力金之前給過城主府管家他的聯絡方法,可人家明知道他能治肝炎也不聯係他。
再打聽,薩裏曼那兒子生病了也沒閑著,欺男霸女無惡不做,這還有力氣幹壞事,證明病的還不重,葛力金用不著主動上門。
這十年一直是那壞小子當城主,估計他也是有魔法保護的,不過這不當了改上審判庭,艾欣推測以他的罪行,該麻煩劊子手,而不是法師和藥師了。
雷昂特還在說著前城主的事,離陶比拉城最近的一個叫弗萊的小鎮,鎮長已經年過半百,為人正直,看不慣薩裏曼父子的惡行,更談不上配合他們的“工作”,所以沒少受氣。
這回親眼看到前城主的囚車從他鎮上過,老鎮長非常高興,每天都樂嗬嗬的,然後樂著樂著就樂不停了,逢人就笑,沒人也笑,居然瘋了。
“好可憐。”吉娜拿手帕擦眼淚。
佩羅也歎了聲:“這樣真可惜,現在陶比拉城正缺這種公正無私的官吏,你們也知道的,前城主這囚車一路帶走了多少鎮長。”
“他這病是忽然得的,也不是沒有治愈的希望…”艾欣尋思著說道。
幾人聽了都是一振,佩羅搶先問:“你有什麼魔藥嗎?價錢不用管,好用就行。”
“他這是情緒受刺激了,用藥沒用,你現在能聯係上他嗎?告訴他,那個前城主進京後使了錢,已經被無罪釋放了,過幾天就回去重新當城主,這還要從他鎮上過,讓他做好迎接的準備。”艾欣說道。
“什麼?”佩羅一時沒反應過來。
雷昂特反應挺快的:“我明白了,他不是樂瘋的嗎?就要反過來嚇他一下,降降溫。”
“正是。”艾欣表示讚許。
雷昂特用的是冷熱的比喻,這個在中醫上分類更明確。
《素問?陰陽應象大論》中記載:“怒傷肝,悲勝怒;喜傷心,恐勝喜;思傷脾,怒勝思;憂傷肺?喜勝憂;恐傷腎,思勝恐。”
而《儒林外史》裏,範進中舉喜瘋了,就有人出主意,要找他最害怕的人來給他一耳光,結果其瘋病果然不藥而愈。
喜屬心主火,恐屬腎主水,五行上定義是水克火,所以範進喜瘋了,嚇好了。
佩羅聽了艾欣這主意,想著試一下也沒關係,當下就寫信讓人快馬送去。
……
晚飯後,艾欣扯一下吉娜,將她叫到一邊,把配好的藥膏交給她,並囑咐她:“睡前過來找我,喝煮的藥。”
她才把吉娜叫過來,米蓋爾就往這邊探頭探腦的,艾欣自問不是沒眼色的,除了必須的服藥時間,她不會幹涉人家未婚夫妻的小活動。
而至於也往這邊看的雷昂特,艾欣現在隻能當沒看見。
雷昂特…回房後艾欣開始苦惱這事了。
憑心而論,艾欣不討厭雷昂特,這年輕人陽光開朗,長得又不錯,和他相處沒什麼壓力,再從現實分析,這人出身貴族但不靠祖宗吃飯,自己審時度勢的本事不差,真要嫁這樣的人,老婆孩子他能養得起。
可問題就在於審時度勢上,國王不行他投靠太子,太子不行他投靠四王子,這眼光是沒錯,四王子人品勝過前兩個,他站對隊了。
這投靠這種事往好了說叫大義,說白了是反複,貶義詞則叫見風轉舵。
還是讓人不放心啊…
……
艾欣不敢拿戀愛的事冒險,她也知道讓人等答複等久了更不好,於是在第二天傍晚投宿後,她就約雷昂特出來。
頭回被人告白,這怎麼拒絕艾欣當然沒經驗。她本來是想找人代她婉拒的,可這事能找誰呢?她沒有閨蜜,找雷昂特的朋友,那不是更傷他麵子?
艾欣約出了人卻也犯愁,聽說失戀也會造成心理傷害的,她該怎麼說才能把傷害降到最低點?
“是不可以嗎?”看她這為難的樣子,雷昂特就知道答案了。
難得他先說出來了,艾欣欠身道歉:“對不起。”
還真是拒絕啊…雷昂特苦笑:“原因呢?”
要原因也是應該的,艾欣之前就找了好幾個理由:“我還小,今年才十七歲…”
“所以我說的是追求啊,先交往看看。”雷昂特不認同這個理由。
“我得繼承葛力金城堡,法師協會是中立的,我不能偏心迦蘭王朝。”艾欣說第二個理由。
“我得繼承阿賽爾家族,這與你的繼承並不衝突。至於中立的法師並不少,他們的子女婚姻都是自由的,嫁哪個國家的都有,這點你也可以去查。”雷昂特否定了第二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