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野良曾瞥見追蹤自己的一幹魔宮高手中依稀有個異域僧人,難道是他追來了?
他從地上勉力站起,見四周並沒有其他人的影子,便沉聲喝道:“藏頭露尾的算什麼英雄好漢,還不給我趕快出來!”
佛氣倏地收斂,旋即在自己身前再度浮現。
與此同時,一個身影宛如幽靈般憑空出現在眼前。
此人年紀看起來約莫二十七、八歲的樣子,古銅色的皮膚,一張略嫌狹長的臉龐上有一個十分高挺的鼻梁,他的眼窩很深,目光如碧藍的海水一般深邃。身高九尺半,肩寬腰窄,精壯的身軀不含半點多餘脂肪,一根根賁起的精壯肌肉非但沒有讓人覺得他太過笨重,反而給人予一種靈巧紮實的感覺。
此時正值春寒,山風凜冽,他隻穿了一件薄薄的素白色長袍,卻絲毫看不出他有半點冷的感覺。他的脖子上掛著一串黑色佛珠,腰間紮了一條五指寬的牛皮帶,腳下穿著一雙草鞋,額頭上戴著一道金箍,一頭飄逸卻不散亂的金色長發從那道金箍上如瀑布般散落下來,配以手中那根降魔杵,予人一種苦行僧的感覺。
風野良見他橫豎不像中原人士,便問道:“喂,你是打哪兒來的番僧啊?”
“摩揭陀國僧人,富樓那。”那人用半生不熟的漢語應了一句。
風野良聞言心中一驚。
當今天竺原本是十六國混戰的局麵,大約於三十多年前被喚作摩揭陀的中天竺王國所統一。這摩揭陀是佛門的發源地,當年佛陀大半生都是在摩揭陀傳道,所以這個地名在華夏人的心目中十分響亮和熟悉。
別看眼前這個僧人穿得破破爛爛跟個叫花子似的,沒準就是個不修邊幅的絕世高手!風野良
心中叫苦不迭,暗忖以自己目下的情況,別說打贏他了,連過招都太不可能,當下虛以逶迤道:“原來是從摩揭陀來的大師啊!您不在廟裏清修,卻在這荒山野嶺做什麼?”
富樓那道:“中原道門的輕功果然了得。小僧是為了施主而來?”
“為我?”
富樓那道:“施主身上帶著並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小僧勸你還是早些交出來,以免惹上殺身之禍。”
風野良訝然道:“啊?那照大師所言,我身上究竟有哪些東西是不屬於自己的呢?”
富樓那十分有耐性地微笑道:“界皇訣。”
風野良笑嘻嘻道:“那這東西和大師可有什麼關係?”
富樓那搖頭道:“沒有。”
“那你憑什麼來問我要界皇訣?”
富樓那淡淡道:“憑你不是我的對手。”
風野良啞然道:“大師這話可不太像佛門高僧說的。”
富樓那道:“佛門?小僧什麼時候說自己是佛門弟子了?小僧乃婆羅門教弟子。”
風野良還是頭一回聽說“婆羅門教”,當下好奇問道:“婆羅門教?那是啥玩意兒!”
富樓那微笑道:“你若肯隨我回去,我便在路上替你一一解答。”
風野良大搖其頭道:“不去不去!隻怕我還沒有回城,就死在了大師手裏了。大師啊,恐怕你自己都很想得到界皇訣吧?你如此惺惺作態,口出誑語,就不怕你們婆那啥教的神仙菩薩責罰麼?”
富樓那眼中驀地閃過一絲猙獰道:“看來小施主是不肯和我回去了?”
風野良抽出綁在小腿上的匕首,嘿嘿冷笑道:“那就看大師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富樓那低喧一聲咒語,手中那根粗若兒臂的降魔杵猛的一頓地麵,雄偉身軀的如一頭猛虎般撲掠上來。
風野良強提一口真氣,提著匕首迎上前去。
富樓那的招式大開大闔,又意不在傷害風野良的性命,所以下手處處留情,隻求將他迫到無力還手的死角。
十多招過後,富樓那手中降魔杵驀地朝前一指,憑空化出重重芒影,遍襲風野良正麵全身要穴。
降魔杵比匕首長了太多,富樓那的膂力也比風野良強。
風野良盡量不用匕首去和降魔杵正麵硬碰,但是對方的招數實在高明,又過了三招,終於迫得自己挺起匕首去撥擋快要刺到胸口的降魔杵。
镔鐵鑄造的匕首剛剛砍到杵頭,就覺匕首上傳來一股寒冰氣勁。
富樓那施展出婆羅門教獨有的“杜爾迦玄冰咒”,隻出了六成真勁便將風野良手中匕首震得脫手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