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離開那天,我還是很早就在她家樓下等她一起去學校,送她去學校後,我轉過身騎腳踏車往後走,我很難過,隻是沉默著來到薰衣草花園,躺在地上大哭了一場,我一邊哭一邊想,我應該怎麼跟她道別,我要離開了,她一定很難過,我用手使勁打地,把手都打出血了。我想了一個上午,她不是很喜歡腳踏車嗎,我可以把我的腳踏車送給她呀。我一路騎著腳踏車,往學校的方向,在門口等她出來。
等了十五分鍾,我看見她淚流滿麵的,好像哭過的樣子。我叫她:“陸少美”她聽見我叫她,馬上用手擦幹眼淚,用那哭腫的眼睛問我:“你要離開了嗎?”我沒回答她,隻是沉默的看著她,她看我沒說話,就用雙手拍打我的胸膛,我順手將她抱在懷裏,她在我懷裏掙紮著。
我們擁抱了五分鍾,我才放開手說:“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跟你說,不過你現在已經知道了,不要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我們彼此看著對方不說話,誰也不動,她的眼淚不知不覺的掉了下來,我拉著她的手說:“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有東西送給你。”
她慢慢用手擦幹眼淚,我們這次沒有騎腳踏車,我們走路去薰衣草花園,我也要把腳踏車送給她,我們走著,我不知道怎麼跟她開口說話,隻能沉默不語。
走了不知道多久,我們到了薰衣草花園。
她走進花園笑著說:“哇,好漂亮的地方,這是什麼地方這麼漂亮,我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地方。”我摘了一朵薰衣草放在她耳朵上,我還用兩個小瓶子,裝著薰衣草她一瓶我一瓶說:“這是薰衣草,這個薰衣草花園,是我們的承諾,這是我們的基地,記著薰衣草的花語:等待愛情。”我們彼此承諾,在她十五歲生日那天,我們相約在小學見麵。
我將薰衣草花瓶送給少美時候,是一臉認真的表情,我跟她約定,不管未來發生什麼事,在她十五歲生日時,我們要回到學校見麵,因為那也是薰衣草盛開的季節。記得我曾說話,因為我家裏種過薰衣草,每天放學一進家門最先看的是紫色的薰衣草。還有我媽媽特別喜歡用薰衣草泡茶,我跟我爸爸經常喝到用愛心衝的薰衣草茶,那是我最期待的,也是最快樂的時光。
第一次知道這種開著深紫色小碎花的植物叫薰衣草,是我告訴少美的,我說她的名字像薰衣草一樣美麗、好聽,最起碼她要知道什麼叫做薰衣草。
薰衣草有種馥鬱的香氣,我臨走時送她的薰衣草瓶裏的薰衣草,無論過了多久,隻要打開薰衣草瓶的瓶蓋,薰衣草特有的香味就久久不散。它仿佛是個收藏往事的魔瓶,將我和少美林林總總的回憶,鎖進薰衣草深紫色的迷霧裏,籍著一點餘香,就能輕易勾起一切回憶。
不知道少美是不是經常打開我的薰衣草瓶,一點一滴想起過去的往事?
我記得小時候的我,永遠比她懂的多。我和其他同學相處很好,但是並不喜歡和混混們在一起,少美常常喜歡一個人落單的坐在角落,我卻毫不在意別人的看法,自自然然地來陪她說話。
還記得我說要離開學校那天,我也暗地裏的想,當她生日那年,我回來看她的時候,我一定要和她在一起,永遠在一起。
當然,我現在已經長大,我知道會有那麼一天的。我以為我和她之間的承諾,可能隻是孩子氣的話,遊戲般的約定,究竟算不算數,連我自己也不肯定……
薰衣草的花語,是“等待愛情”用它來承諾幸福是不是有點殘酷,呢……
隻希望,當花季來臨的時候,少美也能看到這成片的薰衣草搖曳在微風中的模樣。我相信,牧場裏培育出來的薰衣草會是最美麗的,美得連空氣都染上淡淡的紫色,宛如承諾幸福的薰衣草。我離開之前,我把我的腳踏車送給了她,還對她許下了承諾,為了她我一定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