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軒一臉毫不在意的走出高高的辦公樓,他在不停地麵試,不停地遊走在這個城市的每個角落。開始時的慌張與忐忑在反複的錘煉下變得無所畏懼。他不記得自己麵試過多少公司,也不記得自己見過多少人事經理,隻記得自己如背誦課文一樣一遍又一遍的和各種各樣的人講述著自己所謂的工作經驗。縱然自己已經對一切問題都遊刃有餘,但這不是默寫,不是背誦,而是一道選擇題,有肯定亦有否定,就像兩個人同時選擇撲克牌,相同的概率總是很小。
身心疲憊的葉軒推頭喪氣地推開房門,一個陌生的身影靜靜地靠在客廳的角落裏,右肩上紋著一個醒目的下山虎,短到不能再短的寸頭下是一幅橫眉豎眼的凶惡麵容:他是誰?葉軒心驚膽戰地走進了自己的臥室。坐在床上默默地抽著煙。不停四搜尋著腦海中關於外麵那個男人的任何記憶,哪怕是隻有那麼一點點:難道他就是房東阿姨的兒子?葉軒突然想起前幾天房東和自己說過的話:怪不得不讓我招惹他,長得就凶。百無聊賴的葉軒隻好躺在床上不停地玩著“貪吃蛇”,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房東阿姨回來和那個男人聊了幾句,葉軒終於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但是為什麼之前一直沒有見過他呢。
“你要幹什麼去?”葉軒被房東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我出去吃飯。”
“和誰吃飯啊?什麼時候回來啊?”
“都是朋友,我吃完飯就回來,哪兒也不去。”
“你哥給你找的工作你什麼時候去啊?”
“過兩天就去。”葉軒在屋裏聽著男子穿衣服的窸窸窣窣聲:“我的老媽,你就不要管我了,我都答應你了,這次回來我哪裏也不去,就在家裏陪你,你就放心吧!”
“就你那脾氣你讓我怎麼放心啊?你要是能聽我的能出事嗎?”
“行啦,不要說了。”男子顯得有些不耐煩:“我以後絕對不惹事了。我先走啦!”
“早點回來。”
門被男子輕輕地關嚴,房間再次變得安靜。葉軒本無心探尋別人的生活,隻是僅有一牆之隔的世界讓自己的好奇心迅速的膨脹,逼迫著自己用力地聽著支離破碎的對話。
清晨刺眼的陽光不合時宜地捅破了很多人的美夢。葉軒落寞地坐在網吧中,不停地翻看著招聘信息。身邊大部分的玩家都是包夜的,而大多數都沒有睡醒,還沉浸在美夢中。葉軒沒有理會吧員厭煩的眼神,因為現在的工作讓他越來越厭煩,自己也從未如此迫切的想要換一份工作,換一份在所有人眼中名為穩定且有前途的工作,所以他每天都是機械性地投著簡曆,然後有機械性的去每一個公司麵試。也許,葉軒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一份什麼樣的工作,他隻是再找一個能給自己帶來些許安慰,能讓自己不再恐慌,不再無所適從的工作。回到寢室的葉軒睡意全無,無奈地看著被自己一次又一次刷新的“貪吃蛇”分數記錄,他不知道自己能幹什麼,該幹什麼。無助,空虛,讓葉軒不由自主地閉上眼睛,靜靜地聆聽著窗外那些不屬於自己的生活。突然,葉軒睜開了雙眼,撥通了母親的電話。
“有什麼事嗎?小軒。”
“沒事,你忙什麼呢?媽。”
“收拾院子呢,馬上要收地了,家裏的零碎活就多了起來。”
“你自己小心身體,別累著。”
劉豔茹笑了笑:“沒事,我自己會小心的。你在外麵也要好好照顧自己。”
“我挺好的。”葉軒苦笑著:“我爸呢?他最近身體好嗎?”
“他也挺好的,要不我去叫他呀,你們聊兩句。”
葉軒頓了一下:“還是算了吧,你也知道,我和我爸溝通有障礙。”說完自己都忍不住地笑了。
“你也不要怪你爸,這些年他就這樣,嘴不好。但是他也挺惦記你們的,前些天還念叨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