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是福是禍兩難測(1 / 3)

沒有任何家電的房間,孤單無助的雙人床還有窗外漆黑的天空,這一切就像一塊濃濃的巧克力蛋糕,而自己便是附著在巧克力上的堅果,無論多美味總會在巧克力融化的一刻被淹沒。葉軒拽過枕邊的《王朔合集》,無聊的翻了起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本盜版書陪伴葉軒渡過了很多無聊的夜晚。等到他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卻隻看見幾盞孤零零的路燈還亮了。摸了摸肚子,葉軒翻遍了房間裏的每個角落,找到了不知買了幾天的麵包和香腸,胡亂地塞到了嘴裏,葉軒用力的喝了一口白開水,便又倒在了床上。看著手機上刺眼的“2:25”,他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掙錢,吃飯。我的生活永遠都是如此的無聊,毫無波瀾,毫無挑戰。

黑暗中葉軒穿梭在高樓之間,他還是喜歡這種感覺,將自己隱藏在暗處,不讓其他人看到,不和陌生人交流,孤僻地生存在一個小小的圈子裏,謹慎地保護著在自己僅存的一點驕傲與自尊。天剛蒙蒙亮,葉軒已經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他推開房門看到二哥正在吃飯。

“回來啦?”

葉軒應了一聲:“二哥才吃飯啊?”

“是啊,你吃了嗎?一起吃點啊?”

“我已經吃過了,你慢慢吃,一會兒不是還要上班嘛!”

“今天我休息,”二哥放下筷子:“怎麼不做了?”

“沒什麼,就是覺得自己不適合做保安。”葉軒從衛生間裏走出來,邊擦臉邊說。

二哥笑了笑:“所有人都不看好你,除了我媽。對了,我媽問你什麼了?”

“沒……沒什麼。”

“有什麼好隱瞞的?就算你不說我也能猜到。”

葉軒看了看二哥,欲言又止。

“你要說什麼?問我媽為什麼看著我?還是想問以前為什麼一直都沒有見過我嗎?”

葉軒尷尬地笑了笑。

二哥將碗中的粥喝光,邊收拾桌子邊說:“想聽我的故事嗎?”

“故事?”葉軒有些驚訝。

“二十年前我東子在宜春還是比較牛逼的。”

“那這二十年你去了哪裏?”

二哥遞給葉軒一支煙:“反正老太太也不在家,就跟你講講我的光榮曆史。”他將自己的煙點燃:“我們家哥三個,我最小。我大哥是廠長,二哥是一名普通職工,而我以前是混社會的。那時候年輕氣盛,誰說的話都不聽,所以我大哥特看不上我。因為人家是一步個腳印升上來的,掙的是良心錢,而我呢,替人收賬,過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而且常年累月的不回家,他們也找不到我,所以我媽最擔心的就是我。”二哥狠狠地抽了一口煙:“我現在還記得那天,5月14號,天氣特別好,我和幾個個哥們剛嗑完麻古,老板就給我打電話,說有一筆一百萬的帳讓我收回來。一聽到來錢了,當時眼睛都冒光啊!我什麼都沒管,記下地址,裹上那把‘五連發’就和哥幾個出門了。到了地方之後對方不給錢不說還跟我耍橫,因為剛吃完藥,頭腦不清醒,我一衝動就把槍拿出來把人打死了。看到債主滿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我什麼事情都忘了,第一反應就是跑,跑到海南呆了二年。”

“這麼多年你是怎麼過來的啊!”葉軒講煙頭摁滅,想都沒想的就說了一句。

“怎麼過來的?”二哥笑了笑:“我在海南躲了一年,然後一哥們給我打電話,說有事讓我給平一下,我說我不能回去,我要是回宜春準被抓。膽戰心驚地又過了一年,他又三番五次的給我打電話,非要讓我回去,說什麼風頭已經過去了,沒事了。而且許諾讓我晚上回去過完夜就讓我回來。當時我也是鬼上身了,那天約定好地點之後就他嗎的跑回來了。下火車我一進飯店就感覺不對勁,剛一轉身就被一群便衣摁到了。”二哥看著驚訝的葉軒:“你怎麼了?”

“我以為你沒有被抓住呢!”

“你真以為拍電影啊?哪有逃之夭夭的罪犯啊!逃得了一天,逃不了一世。我知道自己早晚會有這一天的,沒死就已經是萬幸了。”

“殺人……為什麼沒判死刑?”

“槍一直都沒有找到。審訊過程中……”二哥頓了頓:“孤家寡人的老三說槍是他開的,逃跑時扔到河裏了。因為找不到證據證明不是他開的槍,所以最後我被判了二十年,然後減刑到十八年,所以說你看到我的時候我是剛剛從監獄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