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座閣樓雖然偏僻,門前倒是打掃的幹淨,看來是經常有人來這裏的。
我唏噓,進入之前竟有些害怕:“千裏,這裏經常有人來麼,會不會被發現呢?”
“我家王爺是天天來的,而且這裏隻準他一人來,聽含光侍衛說,王爺若是到這裏來,一般都是一待一晚上,還不許任何人進去。我是……偷偷的來的。”她傷感:“原先我家小姐跟我說永翟王爺不是她的良人,可是這幾年奴婢看下來,世上又還會有誰像王爺這樣對王妃的呢?若是王妃還在,王爺想必是會把整顆心都放到王妃手上的。”
“竟然……這樣……”我悵然,還沒有多想就推門進去,卻一下子怔住。
屋內沒有很多的裝飾,而進門的人一眼就能看到在牆上掛了一幅影像圖,圖中的女子一身青衣,懶懶的閉了眼,用手支著頭睡在床榻上,麵容看在我眼裏熟悉得很,這個世界上除了我還有誰?
想不到,還是給我畫了像麼?我歎氣。
圖的右側有幾句詩,寥寥六句話皆是商一年的筆跡。
不見不相知,不知不相戀。
不戀不相思,不思不相欠。
相欠不可還,何曾有相見?
我看著這六句話,心裏一驚,更是悲從心來。
這上麵的六句話正是我當年離開他時寫在字條上給他的那六句,我本是想勸他放開自己,既然結局淒苦,那就當做曾經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隻是做了個大夢罷了。可是看如今這情形,恐怕我要惹的他記恨我了。
“你們在這裏幹什麼?”我還沒緩過情緒,身後驀地響起商一年的聲音,我急忙轉身,隻見他斜倚在門口,眼睛裏麵漆黑一片。
“王……王爺?!”千裏也沒有料到商一年會突然出現,跪下去便磕頭:“奴婢隻是思念王妃,半路上遇到清西王妃,便扯了她一起來的,請王爺千萬別責怪清西王妃!”
“永翟王爺,是本宮好奇竟有與本宮一模一樣的人,所以讓她帶我來的,還望王爺不要責怪她。”我不敢看他,扶了千裏幾下她都不肯起來,隻好用力把她扯直了身子。
“你先出去,我要問問清西王妃的話是不是真的。”商一年的臉陰沉的都能結出冰來,怒斥了千裏,把她趕出去。
“永翟王爺想知道什麼……”我吞吞吐吐。
“哼,永翟王爺!本宮!如今,你就是要這樣對我麼?!”他倏的拽住我的手不讓我走,盛怒道:“你到底是誰,你自己知道!”
“王爺請自重,這樣若是讓一些人看去了,怕是會影響王爺清譽。”我仍是低頭,咬牙說道。
“清譽?我早就是除了你什麼都不在乎!”商一年突然伸手扣住我的下巴逼迫我抬起頭來,雙目血紅,“你為什麼又要回來,為什麼又要回來!你是想在我麵前炫耀你和辛書旻過得有多麼幸福美好嗎!”
“我……以為,你早就放手。”我皺眉,想要掙脫他,可惜他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幾乎將我的手拽的骨裂。
“那你對辛書旻為何不放手,不死心?!”他的一句話說的我無以回答。
“如果你不能,那麼就不要跟我說這種話!”商一年忽然鬆手,我踉蹌了幾步向前去,他又幽幽的開口問到:“這麼多年,你可好?”
“我很好。”我回答。
“那也好,若是對你不好,那麼我便把你搶回來。別說清譽,這個永翟王爺的位置我也不惜。”他最終不動。
“好。”我點頭,走出去。
門一關上屋子裏便傳出了東西破碎的聲音,那樣瘋狂和令人難過,我攥緊了拳頭,還是選擇頭也不回的離開。
回去的路上我迎麵碰上一臉焦急的辛書旻,他的身後還跟著淚痕未幹的千裏,想來是她以為商一年會對我做出什麼事來才急忙去請了辛書旻。
“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麼?”辛書旻驚慌的摟緊我問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
“那你可是會像之前說的那樣與我雲遊天下?”他又問,語氣中竟然有了些害怕。
“天涯海角,永不分離。”我笑說。
我不知道我日後的命運如何,但是我清楚的是,我今後會永遠陪你一起,直到承載我生命的沙漏落下最後一粒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