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的夜沉靜而漫長。
沈白躺在溫暖的病床上,看著窗外漫天寂寥的星辰,心裏如一團亂麻理不出半點頭緒。
奇跡般生還,身體突然發生的變化,出現的神奇預判能力……這一切都和夢一般,雖然他知道多想無用,卻還是在無人的時候忍不住思緒。
過了今年冬天他不過才滿十八歲,他還是了孩子,雖然他已經是入伍三年的老兵,血和火的洗禮已經讓他早就失去了孩子的那種天真,但他卻依舊還是個孩子。
三年前,他作為聯邦第一孤兒院童子軍的佼佼者,剛剛過了聯邦法律規定參軍的年齡,他就選擇了成為了聯邦軍隊的一員。在經過三個月的集訓後於三十幾個同伴被派往了邊境。
一晃快三年了,三年來他經曆了無數生與死的考驗,經曆了無數血與火的洗禮,如今於他前來的三十多個夥伴,已經有一半永遠地眯上了眼睛,長眠於這片雪山叢林之間。
三年的經曆讓他養成了堅毅的性格,讓他對生命有了重新認識,讓他對戰爭有了更清楚的認識,讓他對帝國有個更強烈的仇恨,讓他具備了強大的戰鬥力,讓他變得樂觀有些無賴,讓會了忘記,去忘記生死的恐懼,去忘記失去戰友的痛楚,去忘記往昔過去的點點滴滴……
三年來他已經很少去回憶過去,雖然他的過去並沒有值得什麼回憶的。他記得他十歲來到了孤兒院,十歲之前一片空白。
後來,孤兒院的老師告訴他,他的父母是商人,在一次穿越帝國邊境的時候被帝國軍隊殺害了,他被帝國軍隊丟棄在雪山林海,被聯邦一個小分隊發現救下……
從聽到這些的時候起,他對帝國的仇恨便再也無法洗淨,他發誓一定要殺盡帝國的惡魔,這也是他為什麼參加童子軍,又為什麼第一個參軍的原因所在。
沈白慢慢坐起,披上衣服站到窗前,望著窗外遠處朦朧的山巒,終於在確認自己擁有了神奇的力量之後,第一次有個清晰的目標。
將這神奇的力量用在與帝國的戰鬥中,為父母,為長眠在這片山林之中的同伴,為了聯邦不再有人成為帝國搶下的冤魂,與帝國戰鬥到底!
想清楚了目標,心中的困惑和疑問便不再是問題,他微笑著望著遠山,似乎看到了一個個帝國惡魔在自己忽然增加的強大力量和速度下,在自己那神奇的預判能力下,頃刻化為灰燼的場麵,心中說不出的激動和興奮……
“啊!”沈白猛然推開窗戶,一股冷風吹進來,他低沉地吼了一聲,感覺渾身充滿了永不枯竭的力量!
“那是什麼?“就在這時,他忽然看見了一個怪異的畫麵,眼前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條條白色的線條,一條、一條……越來越多……終於千條、萬條布滿了空氣中。
那些線條潔白透明,在空氣中緩緩流淌,散發著一股讓人心曠神怡的氣息,沈白不由得伸出手去觸摸,伸手之間剛剛觸摸到那蕭條,就有一種似乎就要與天地融為一體額奇妙感覺,然而這感覺不過一瞬間,一瞬間之後,眼前忽然一道極亮的光芒炸開,耀眼的白光讓他不由得閉上了雙眼……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眼前空蕩蕩一無所有。
幻覺!?沈白呆呆地愣在哪裏,半天才緩過神來,他不知道看到了什麼,他隻是感覺那一刻他似乎就要與天地融為一體,那種感覺奇妙無比,那種感覺難以言喻……
夜漸漸地深了,沈白終於回到了床上,回味著那一刻的感覺,漸漸覺得渾身無比的輕鬆,身體似乎飄在半空,恍恍惚惚之間意識漸漸向四周散去,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就在這種恍惚迷離之中,沈白似乎模糊地看到了一對中年男女在對自己笑,然後兩聲搶響,這對中年女便倒在了血泊之中,一個高大手中握著一把白色手槍的男人站在不遠處,看著自己,一步一步走了過來。
沈白對這對中年男女有一種難以名狀的親切感,看著他們倒在血泊中有一種撕心裂肺的感覺,他想看清他們卻怎麼也看不清,於是他去看那個高大殺害他們的人,他想依然看清那男子的摸樣,卻還是如何也看不清……
就在此時,漫天的白色線條再次出現,瞬間將他包裹去來,一種難以言狀的舒爽頓時讓他失去了知覺,天地白茫茫一片……
……
天地白茫茫一片,雲朵躺在自己的床上,望著窗外的雪景,心中說不出的滋味。
她是六年前來到這所醫院的,當時她是聯邦醫學院護理專業的高材生,本來她是可以留在首都的,可她卻選擇了到邊境來,為此她上了聯邦日報的頭版,為此獲得了聯邦優秀青年的稱謂。
一晃六年了,六年來他任勞任怨,作風潑辣、大膽,成為了軍區醫院的最佳護士,雖然往昔那些榮耀已經漸漸被人忘記,但她卻在這所醫院紮下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