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娜一直都把蕭陽定為是自己公司裏最最令人頭痛的人物,現在才發現,自己判斷失誤了,最最令自己頭痛的,公司裏,除了蕭陽,還有秦楓。
蕭陽會讓迪娜頭痛,迪娜已經通過長時期的磨礪算是習以為常的,也相對的,迪娜自己有著一套處理蕭陽給予自己製造出來頭痛後的辦法,迪娜很清楚,蕭陽鬧歸“鬧”,皮歸“皮”,那隻不過是蕭陽在衝自己撒撒嬌而以,自己隻要任蕭陽撒歡拾了,再跟蕭陽說問題,蕭陽其實骨子裏很理性的,蕭陽自己知道妥善正確的那條途徑。
可,秦楓,這一次還真的是讓迪娜沒有考慮到,措手不及。
迪娜現在就坐在蕭陽的病房裏,病房裏因為秦楓表示有話想和迪娜說,其他的一塊過來的人就出去了,蕭陽當然是出不去的,而且迪娜能從蕭陽那臉光彩奕奕的神色隱約預感到,這兩個小鬼頭,這回怕是要聯手給自己扔麻煩了,果然,秦楓一點沒有耽擱時間,直言不諱的提出自己要留在這裏照顧蕭陽直到蕭陽雙腳下地能發力行走,迪娜就真的是頭痛了,秦楓來到醫院這邊的時候,迪娜可以理解,幾乎是百分百的放心讓他在病房裏料理蕭陽,患難見真情,人生幸事,後來的幾天裏秦楓一直都在醫院範圍之內,照顧蕭陽照顧得無微不致,迪娜還歎過氣,想說如果秦楓不是身上有戲,是休息階段的話,那蕭陽同學就享了大福了,秦楓一直沒明確說什麼時間回組,迪娜過問過,秦楓卻問起了蕭陽家裏人的事,整個公司裏,蕭陽隻在簽約那天跟自己作了交待,讓人心喜又心疼的蕭陽,迪娜不能給秦楓講明什麼,這是蕭陽掩藏至深的傷口,自己目前還醫治不了它,唯一能做的,就是為蕭陽保守它,秦楓是據自己了解的和蕭陽最為接近的朋友,蕭陽會不會在某一天對秦楓露出這個心結呢?迪娜希望會吧,隻不過自己不能對秦楓說什麼就是了,也恰恰因為說及了蕭陽的家人,迪娜一時間硬不下心腸再要求秦楓回組繼續完成拍攝去了,迪娜也任性的放任了一把,導致的後果就是,己不厲,律無嚴,眼前,當下,秦楓那毅然決然的堅實態度,迪娜自己一個頭不止兩個大的煩惱狀況。
“秦楓你清楚蕭陽的雙腳可以下地走還需要多久嗎?”
迪娜也不怕當不當蕭陽的麵這麼說話了,隻能這麼問秦楓,自己的雙眼視力絕對正常,會看不到現在病房裏的陣仗,秦楓破釜沉舟一般的氣勢,蕭陽遮掩都遮掩不住的散發歡喜,倆小破孩如果沒有早已私下通氣串聯,才叫怪了。
“四周到六周吧。”
秦楓搬用醫生的話。
“你覺得邢文遠導演那邊整個劇組等你一個人等四到六周合適?”
迪娜還是以現實為手段吧,秦楓從進公司,可一向的循規蹈矩,出格的事就沒做過,自己在他身上就沒操多少心,這一次,冷不丁的出了格,還真讓自己一時不好下手。
“不行,迪娜,把我換了吧。”
秦楓如是說。
“啊?我沒聽清,秦楓你再說一遍?”
迪娜是真沒有料到秦楓也能動出這麼不過腦子的念頭。
迪娜不等秦楓重複了,直接盯著坐床旁觀的蕭陽,想想自己也真累,蕭陽給自己慣得跟個孩子似的,秦楓跟他走得近,怎麼也這麼“無理取鬧”上了?難道智商兒化也是會傳染的?。
“蕭陽,是不是你?”
迪娜正色質問蕭陽。
沒曾想,蕭陽頓時搖頭。
“真不是我。我都是讓他‘征服’的。”
“去。”
迪娜脫口而出噓斥。
“‘征服’?他怎麼個征服你法?用的武攻啊?還是用的文攻啊?”
迪娜話出口覺著自己是急迷了,怎麼會跟著蕭陽也貧嘴上了。
蕭陽笑嘻嘻的,“我傷成這樣,秦楓他想來武也來不了啊。是口服,以口服人。昨晚我們兩個計較了差不多一宿,推心置腹,搜腸刮肚,最後,我還是沒擰得過他,甘認投降,我也是經這一回才明白了一件事的,原來平日裏,我們覺著最好說話,最通事理的人,在某一天一但逆鱗起來,那固執得叫見神殺神,遇佛滅佛,有的人,不撞南牆勢不罷休,他這人,撞倒了南牆勢還是不罷休,所以,我還有得選擇嗎?要麼再接著跟他辨,要麼順著他算了。再說,我也真的想他會留得下來啊。”
蕭陽的一通實話實說迪娜聽明白了,確實,蕭陽沒有說錯,有些人的性格真的是那樣的,表麵和和氣氣怎麼安排跟他都好說好講,可一但遇在哪樁事上逆到哪根筋主意已定了,別說四馬難拽,什麼馬都難拽他會有所更改的。
“……”
迪娜不做聲,自己想著自己的事。
蕭陽在床上朝著秦楓扁嘴,兩個這一次應該是捅大了,迪娜隨後就找人強製把秦楓“押”回劇組去交給邢導都不奇怪。
迪娜一聲不發的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坐了很久,蕭陽吊著腳躺著,秦楓背靠著牆壁站著,病房裏安靜得似乎塑料管裏點滴滴答的聲音都能夠聽見了。
“咚咚。”
病房門傳來扣響的聲音。
“進。”
迪娜下意識的用在公司辦公室裏的聲氣說。
病房門推開,進來的是孟川和國振東兩位導演。
兩位導演進了病房隨後也把病房門給扣上了,一起落坐在迪娜的旁邊。
“迪娜。”
國振東叫迪娜。
“有事?”
迪娜問,身體姿勢變都沒變。
“秦楓,他不想回去啦?”
國振東說。
迪娜一下子抬頭看朝國振東和孟川,隨即轉頭看朝秦楓。
秦楓也很吃驚。
“國導?”
孟川說:“照顧蕭陽這事,會有這種可能吧。如果秦楓真要這麼做,那邊老邢我和國導去商量商量。”
國振東接著說:“憑老邢和我們的交情,應該能多多少少賣我和老孟些麵子的,蕭陽這傷不能大意,現在恢複得不好,將來能跟著一輩子,秦楓這麼些天下來,都看在心裏的,換個人,隻怕比不了他細心耐心,和蕭陽又投契。”
“謝謝孟導!謝謝國導!”
蕭陽積積地向兩位導演道謝,不勝欣喜。
秦楓發自內心的笑了,自己和蕭陽都知道,兩個人的理想搭建是一回事,堅決堅定的態度是一回事,跟迪娜“叫板”是一回事,迪娜聽了怎麼反應是一回事,想似相互關聯,看也似相互關聯,可倒底,也不過全權在於迪娜的一個搖頭或是點頭,自己和蕭陽看起來同氣連枝,意誌決絕,不過也就是空一副“嗷嗷”架勢,就跟兩隻貓咪對著一隻老虎似的,哪經得起認真,真要是一記“亢龍有悔”拍下來,自己和蕭陽,合同簽在手,該幹嘛還就得去幹嘛的。
“唉!”
迪娜歎氣。
“振東,孟導,還有你們兩個小子,弄得我有多不盡人情似的。”
蕭陽和秦楓相互的看著,現如今的這個場麵是兩個人昨天晚上商量來又商量去都沒有估算到的,相當的對己方有利,很占贏麵,所以,最好的把握,是穩住心緒,不要開口,靜觀勢頭風向。
國振東笑了,“你都不盡人情,那還有誰盡人情啊?”
孟川還緊隨其後的附和,“那是。”
“哈。”迪娜給予國振東、孟川兩位一人一記白眼,“哈哈。”
然後屋子裏的所有人都笑了,所謂獨木難撐,木木成林,三木以上就是林海了,蕭陽和秦楓,這塵世中的相遇,也當真是彼此的幸事。
病房裏麵在笑,笑聲穿越門板,門外聽得見。
“咚咚。”
病房門又一次的被扣響。
“請進。”
發出邀請聲音的是蕭陽,當然得是他了,這是他的病房,他的地盤,他為主不是。
王平、孟海東、亞楠走進了病房,王平對國振東微微側了下臉,國振東回與笑笑,王平就了解了“說情”結果了,轉頭笑看蕭陽,“你小子,賽翁失馬,焉知非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