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一生的承諾(5)(3 / 3)

坐下後,我們一時之間四目相對,誰也不說話。想打破這安靜不正常的場麵,我看著他高挺的鼻子,伸手去碰,想玩小時候“刮鼻子”的遊戲。他見狀轉頭躲避。不幸還是被我刮到。我笑著問:“為什麼不讓刮?那麼挺的鼻子又不會刮癟!”他卻板起臉來說:“你可聽說,男人的鼻子刮不得。所以不給刮!”鼻子不行,我轉而去捉他的耳朵,心裏想,耳朵總該沒事吧。我一手逮住他的耳朵,邊揪邊喃喃自語:“調頻,看電視啦!”“你真調皮,就沒個安靜的時候!”他將我的手拉下來,攥在自己手裏。

他的眼神又開始不對勁,我嗅出其中的殺氣,連忙問:“你想幹什麼……”沒等我話說完,他低下頭來吻我。我機靈地扭過頭躲開,笑著說:“我也不給!”他聽後,鬆開我的手,張開有力的臂膀將我抱進懷,在我耳畔低語起來:“我看你還給不給,你要明白你已經是我的囊中之物,還往哪裏逃?!”什麼意思?我正思考著他的這番話時,他以摧枯拉朽之力瘋狂侵占我口中的領地。我有點不知所措。此刻,活動室靜悄悄的,隻有反應因不斷攪拌而發出的咕咕之聲……

獨生女的我一直是被慣著的,因此對不能夠的事情更不服氣,越發地想嚐試。自發現L鼻子不給摸的忌諱後,我見到他時,常踮起腳,出其不意地彈一下他的鼻子,權當見麵禮。一兩次得手,我非常開心,而他隻能幹瞪眼,待要伸手打我時,我身輕如燕,“嗖”的一聲跑走了。凡事不過三,過三便出問題。第三、四次時,我沒在得手。見到我時,他警惕性立刻增強。我再次敏捷地出手,他竟然用手反打我,而且用勁很大、以至我的手有酸酸麻麻的感覺。他不再笑臉迎人,而是一副拒人與千裏之外兼夾雜著嫌惡情緒的表情。我臉上泛起的笑一下凝固住,不回頭地跑開去。

對於打人肉疼的事情,我是最敏感不過的。小時候,老媽管我較多,動不動就以打人威脅我,而老爸一向隨和,從不打我,還經常陪我一起玩耍。所以直到現在,我還是和老爸親近些。自被L打手後,我不再怎麼願意搭理他。他時不時向我打招呼,同我說話,我不是把將目光移到別處,就是與別人說話。實驗上繁雜的事項,我也不再請教他,自己專研克服,實在克服不了就和別人討論。就這樣,我倆沒再說話,直到有一天我和導師因實驗而再次開火。

十七

其實,這一次細究起來算不上開火,頂多生些火星子罷了。自來到導師的門下,我漸漸地摸清了他的脾氣,同時他也熟悉我的性情。身為院長的他自然懂得用不同的方式對待不同的人。具體說來,這次觸發點是我的一個實驗結果。出了結果,我開心,導師自然也開心。然而正是這結果激發出導師無窮盡的思維發散(這點我不得不佩服他)。從實驗出發,他以係統全麵為原則,將其沿橫向和縱向兩方麵拓展,同時就實驗單方麵予以詳細的探討,甚至懷疑我實驗的真假。我一直認真一步步進行實驗的,怎麼可能作假?我憤憤不平起來,臉由原先的陪笑慢慢變為冷漠,原來嗯啊的回答也變作死氣沉沉的回應。精明的導師早已發覺,問:“怎麼了?”我立即緩過神來,推說:“身體可能有些不舒服。”“那你多注意身體,今天就講到這,你自己好好消化!”他沒再講下去。

他走後,我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如釋重負,反而變得鬱悶,越想越氣,最後索性像上回一樣早早回去了(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特別鬱悶的,正好撞上)。回到宿舍小窩裏,我的心情有所好轉。看看書,寫寫日記,不覺已到傍晚。我正想出門吃飯時,L突然發信息說要和我一起吃飯。我回說不必了。他又解釋說,導師看我情況不對,讓他來安慰我,說不給他麵子,總該給導師個麵子。我固執地說一個都不給。過好一會,他才回短信說他已經在我宿舍樓外,叫我出來吃飯。我掀起窗簾,果然他一手搭著車龍頭站在樓下。‘我不餓,你先去吃好了’。我堅持不去。‘我就不信你不餓,我守在這,你不出來我就不走。’他仍賴著不走。‘那你就等著吧,等到星星出來!’我決不妥協,將手機扔在桌上,不想再回短信。

過大概七八分鍾的樣子,我感到肚子頻頻叫喚,撐不住了。怕他還沒走,我再次掀起窗簾向外觀望。那家夥居然還在,正悠然自得地騎著車一圈又一圈繞花壇,猶如小白鼠爬那一圈圈的籠子。這副情景令我忍俊不禁,心中的鬱氣頓時消散大半。我飛快地跑出宿舍,朝他叫喊:“走吧,去吃飯!”他停下車子,得勝似的笑道:“你餓啦,撐不住了吧?!”我答非所問地說:“你幹嘛騎車繞圈啊?不怕暈麼?”“沒事閑著唄!不過這樣騎著挺有感覺的。”他聳聳肩,又說:“上車吧,我帶你去吃飯。”嗯?他要帶我?我幾乎不相信我的耳朵,不由的愣了下,但立馬坐上去(怕他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