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馬追逐著氣味漸漸遠離了城門,四周光線終於暗了下來,昏暗的田野中幾乎伸手不見五指,本該有的鳥鳴蟲叫此刻卻像中了什麼法術一般,集體噤聲,少年不由的縮了縮脖子,現在的氣氛比自己剛“穿越”過來何止詭異百倍!
林子鳴一邊跟著辛巴慢慢的走著,一邊忍不住埋怨了一句:“都是你,現在人也跟丟了,晚飯還沒得吃,早知道就不出來了。”
辛巴沒有回應少年的這番話,而是罕見的帶著一副嚴肅的表情,左右嗅嗅,尋找著那熟悉的氣味,田野中還殘留著那人留下來的信息,按理來說那個人應該還沒有遠去,不過放眼四顧,不過剛到成人膝蓋高的麥田一望無垠,哪裏還有什麼其他人?
其實林子鳴本來並不懼怕黑夜,正好相反,和師傅那個老酒鬼住在山上的時候,他經常晚上偷偷的跑去山間捉捉兔子山雞什麼打打牙祭,不過今晚的氣氛明顯與往常不同,不僅自己跟蹤的目標轉眼就不知去向,四下裏的陰影總是透露出那麼一絲絲讓人不舒服的氣息,即使是夏日,少年也覺得後背微微發涼……
林子鳴此刻毫無頭緒,隻能期待辛巴的鼻子足夠給力,能快點找到那家夥的下落,不然再在這個地方呆一會,正常人恐怕都要瘋掉了,他準備再催一催一旁認真搜尋的駿馬,希望能加快點進度。
正當林子鳴準備開口,突然間發現了一點不對勁,自己的背後傳來一點點似有若無的氣息,而他眼中,辛巴的耳朵也像聽見了什麼似得,靈活的轉了轉了,就要抬頭朝自己這個方向望來。
少年此時渾身肌肉繃緊到了極致,在不明白背後究竟是什麼的時候,他很果斷的做出了選擇,雙手一翻,那熟悉的長棍就被握在手裏,隨時準備向後揮去!
“咦?你們居然發現了我?”正當少年剛剛拿出長棍,背後突然傳來一個疑惑的聲音,聽起來略顯低沉,帶著一點玩世不恭的態度,林子鳴想也沒想,一棍打向身後,不過卻揮了一空。
“哎呀哎呀,小小年紀的,上來就這麼暴力,難道你們是準備打劫的強盜?”少年猛然轉身,就看到發出這個聲音的主人已經退後了好幾步,此刻已經站在一處略微凸起的小土丘之上,正帶著一臉欠扁的笑容,饒有興致的看著自己。
雖然此時星光黯淡,但是在少年的眼中,眼前之人的麵目纖毫畢現:普通到極致的眉眼,不高不矮的鼻梁,甚至臉上還有數粒雀斑,這樣的麵孔實在平常的不能再過平常,但少年卻沒有辦法不驚訝,因為——這並不屬於他見過的任何一個人……
身邊的辛巴第一時間就靠近了過來,一臉的警覺地盯著這個男人,同時低低的嘶吼一聲,渾身寒毛炸立,小心的戒備著這人。
從辛巴的叫聲中,林子鳴很明確的知道了眼前這人就是他們兩個追蹤已久的目標,但是眼前這人的麵目又讓他把握不準,隻能謹慎的試探道:“你是誰?”
那個男子並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反而像變戲法似得,突然用左手拿出一塊小牌子饒有興趣的觀察著,右手則無意識地上下拋著一個袋子,聽那袋子中清脆的碰撞聲,似乎裏麵有不少硬幣?
男子的臉上仍舊掛著一幅欠扁的笑容,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回應著少年先前的試探似得的說道:“現在的小朋友身上還挺有錢嘛。”
林子鳴看著在男子手中出現的牌子,越看越覺得熟悉,他下意識的一模胸口,那塊師傅交給他,說是可以幫助找回克裏斯的令牌此時已經不翼而飛,而再往懷裏一模,親王給的報酬也不見了!
“臥槽,那是我的東西,快還給我!”林子鳴脫口而出,此時心裏後悔不已:自己怕那個令牌什麼時候就會顯出線索,就用繩子係著掛在脖子上可以隨時看到;而自己這輩子還沒見過那麼多金幣,一時不舍得將錢放入“袖裏乾坤”,而是帶在身上這樣可以隨時把玩。沒想到這個人居然還是個神偷,就剛才那麼一下子就把這兩樣東西都拿走了!
男子哈哈大笑,極為快意,他將兩樣東西一收,然後邊笑邊說道:“小朋友,你太年輕了,到了別人手上的東西怎麼可能要得回來呢?”
林子鳴聽到這句話簡直氣的冒煙,這個人怎麼能這麼無恥?他二話不說,提起棍子就衝向對方,而辛巴也做出一副同仇敵愾的樣子,一人一馬,就要圍毆上去。
麵對少年和駿馬的圍攻,男子不慌不忙,他甚至還故意將那塊令牌拿出來在少年眼前晃了晃,以做挑釁。
林子鳴被他一激,更是怒上心頭,速度陡然加快一分,迎頭一棍,勢要一棍將這個可惡的家夥打的頭破血流!
不過剛剛一交手,他就發現理想很美好,現實卻很殘酷,眼前之人身手比自己要高明的多,男子左手穩穩的接下這一棍,右手輕輕的一拍,將衝過來的駿馬拍了個暈頭轉向,輕鬆化解了第一波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