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延綿數萬裏的蒼翠森林,好像沒有窮盡一樣,眼前綿綿不息的白霧縈繞其間,把它本來的麵貌都半遮半掩了起來,讓我們還無法窺視它的‘廬山真麵目’。這裏群山延綿不斷,懸崖峭壁無數;這裏草原沼澤遍布,密林無岸;這裏洞穴縱橫交錯,溝壑萬千………這裏既是人間煉獄又是極地樂土,這裏就是蠻荒之界。
透過此起彼伏的霧簾,一座古老的苗寨像個害羞的少女一樣,孤獨地隱藏其中。綿長的風雨橋架在一條潺潺的溪河上麵,連接著山腰的苗寨和那邊的密林;風雨橋盡頭是一塊寬闊的廣場,青石鋪設的地麵上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大大的火焰圖騰;廣場盡頭則是一座高高的鼓樓,一麵透著銅鏽的銅鼓就靜靜地懸掛其中。廣場兩邊呈扇扇形依山而建了一排又一排的吊腳樓。這些木質的吊腳樓都清一色的是三層構造,第一層都是都是幾根原木支持這裏,讓整棟房子懸空的;二樓木欄林立、雕梁畫棟,瑩瑩火光,想必是主人居住的地方;三樓用樹木密實地封閉著,無法窺視一二。
苗寨最中間那棟吊腳樓在這蒙蒙地清晨閑得格外特別,除了它比其他吊腳樓高大寬闊幾分,最特別的就是它已經三天三夜都是這樣的燈火輝煌了,而且不時還傳出嘈雜的聲音,在這裏安靜的清晨尤為明顯。這家就是這個苗寨最高領導寨老的家了。寨老夫人快要臨盆了,可是都生了三天三夜還沒生下來,急得寨老把巫醫鬼婆都請來了,可來了還是無能為力,眼看大人小孩都要完了,急得寨老在堂屋都要哭了。
突然一道流星劃撥了這個清晨的朦朧,從天空直接穿過霧層直接就射入寨老家的吊腳樓,隨之一聲清脆洪亮的嬰兒笑聲劃破夜空,打破了苗寨的恬靜。
一個40歲左右的苗族婦人從內屋邊跑出邊大聲地喊道;“生了,生了,啊假(阿爹),……啊假(阿爹),生了,生了……”
一個耳順之年的小老頭,坐在堂屋正中的柴火灶旁不停抽著水煙,這時聽到婦人傳來的喊聲,驟然就站立了起來,都顧不得煙頭燙傷自己連忙就迎了上去;馬上連珠炮地問道:“生了?生了,真的生了……”
婦人連忙擦拭一下自己的淚光,又高興地大聲回答:“生了,真的生了..哈哈哈哈……。”
小老頭終於確定了,連忙也高興地大笑了起來,嘴裏還不停地念道:“生了,真的生了,真的生了…祖宗保佑,祖宗保佑……。”
突然小老頭止住了笑容,有點忐忑地問道婦人:“是那勾(兒子)?還是妹頭(女兒)啊?……”
婦人聽到,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但因剛才奔跑得太急了,好不容易緩過氣來才連忙回小老頭道:“啊假(阿爹),是那勾(兄弟),是那勾(兄弟)”。
小老頭一聽是個兒子,高興得嘴都合不攏了,大聲自語道:“哈哈哈,闊以(好),闊以(好),闊以(好)……我岜沙家有後了,我岜沙家有後了……”
“哈哈哈………哈哈哈………祖宗保佑,祖宗保佑………”高興得小老頭又叫又跳的。很快就想去裏屋看看乖兒子,才走兩步,突然想到老婆子,連忙轉身問道女兒道:“你啊娘(母親),你啊娘(母親)怎麼樣了,怎麼樣了?“
婦人這時才想到啊娘,連忙邊回答啊假:“啊娘很虛弱,可能是不行了。啊假(阿爹),你趕快去看看”說完,連忙扶著小老頭就往裏屋進去了。
看著老太婆虛弱的樣子,老頭連忙坐在床頭喊道:“老太婆,你咋樣了?老太婆……”
此時十分虛弱的老太婆看到時小老頭進來了,連忙就想坐起來,可惜太虛弱,根本無法起身。隻見她看向小老頭,勉強擠出了一點笑容,弱弱地說道:“我終於無愧岜沙家先祖了,我可以了安心地歸家了,我要…要…要…走…了…”話還沒有說完,人就焉了。小老頭連忙叫旁邊的巫醫鬼婆快點施救,可惜巫醫看了老太婆,查看了一下氣息,隻淡淡地說了聲“人已經去了”就離開了房間,下樓了。留下一屋哭泣的傷心人,當然這個時候沒有誰有功夫留意旁邊繈褓中笑著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