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景求也很滿意韓孝珠的表現,但是臉上卻沒有更多的表情,緊跟著問道:“我都接觸過哪些人?”
“八點十六分,在宣德站停車時,您和一位三十歲左右女士有過碰撞,身高一米七以上,淡黃色長發,灰色外套,白色圍巾,手裏提著兩個紅色購物袋。”依舊是韓孝珠回答的,十分幹淨利落,仿佛她麵前有一副攝像機一樣,可以隨時控製前進和回放畫麵。
薛景求眯縫著眼前,向前探出身子,沉聲說道:“我當時拿著一張報紙,然後和那位女士相撞,掉在地上後被誰撿走了?”
“呃...”韓孝珠眉頭緊鎖,雙眼焦距慢慢擴大又縮小,十幾個呼吸後,才搖搖頭,低聲說道:“對不起,我沒有印象了。”
王洛微微一笑,說道:“注意力錯覺,也叫非注意力盲區,人們通常隻會記住自己關注的東西。你剛剛描述的隻是利用強大的記憶力截取了視線內的圖像,對於沒有看到的背後卻沒有一點印象。其實在你轉身去看那位女士的時候,有人在你背後將報紙撿起來了,當你回頭再去鎖定目標時.......”
話沒有說完,將一張A4紙放在桌麵上,很普通的白色打印紙,上麵用精妙的素描將當時的場景全部展現出來。
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穿著夾克和牛仔褲,坐在椅子上正在閱讀,車廂裏所有人物的表情和神態以及服飾紋理都畫得惟妙惟肖,好像是打印出來的照片一般。
呼...氣氛僵住了,薛景求扶了一下眼鏡框,第一次以鄭重地目光看著王洛,沉聲說道:“你怎麼會知道我要問這個問題?而且能先我一步到這裏,你是誰?”
“我是誰最後在告訴你,這幅畫是我剛剛在咖啡館裏利用十分鍾完成的,這段時間你還在門外跟這位小姐兜圈子。我在剛上地鐵的第一時間就看出了你是一個警察,雖然你身上並沒有那種氣質,但是你鞋子暴漏了你的身份。鞋麵有一層白色塵土,應該是商務大樓的電梯裏沾上的,今天十三樓有一家公司裝修。”
“哦?可是深港在裝修的地方很多,你怎麼確認是在商務樓沾上的呢?”薛景求沉聲說道,眼神中流露出一絲遇到對手的興奮。
“昨天下過一場雨,你鞋子上的印記沒有及時擦去,再加上今天新沾上的白灰可以看出你進出商務大樓不知一次兩次,最主要的是,下次給別人發暗號的時候,手指的擺動不要那麼大。”王洛笑道,然後點了點畫麵中的年輕人,“這個人不錯,是你的手下嗎?”
薛景求失聲笑道:“原來你在耍我,有趣,請接著往下說,你是怎麼提前知道我會進這家咖啡店的?”
“以你的腳程在五公裏內可以走出很遠,但是你一直以這個咖啡店為中心環繞,這裏是附近唯一一個適和談論事情的地縫。我猜測你考核完了之後,一定會坐門口的23路公交車返回商務大樓。”王洛說道,然後一招手,叫來一名服務員,接著說道:“一杯紅茶,一個漢堡帶走,記在你們上司的賬上。下次不要以為留著長頭發就可以不注意耳麥,沙沙聲我離得很遠都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