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休息
露天咖啡座。
星空高高在上,仿佛天文館的頂蓬。郭威仿佛有印象,當他還在很小的時候,就曾幻想過坐在這樣的環境中飲茶品茗。
優哉遊哉,不亦樂乎。
“你怎麼一點不著急?”張曉瑋看著郭威一副悠閑的樣子,反倒為他著起急了。
郭威心不在焉地點點頭,同時眼睛卻沒有離開星空。他自從來到太空城就沒有合眼,工作了整整一個晝夜,現在身在陽光灑瀉的露天咖啡廳裏,頗有一種倦意。
“一點兒不緊張是不是?”張曉瑋繼續問道。
郭威再次同樣地點了點頭。
“我說話你聽見了沒有?”張曉瑋終於急了。
“著急有什麼用?”郭威終於回過頭來,看來他並不是沒有聽見。“給自己加心理壓力呀?現在咱們隻能等待。”
這是一個麵積極為巨大的露天咖啡廳,大得就像是一個寬闊的海灘茶座。因此當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騷亂時,在郭威他們這裏幾乎沒有任何反應,隻有郭威和張曉瑋注意到了意外情況的發生。
“好像有人在大打出手。”張曉瑋評論道。
“怎麼回事?這不是不賣烈性飲料嗎?”郭威偏頭看去。
“打架非得喝酒呀。”張曉瑋不屑地反駁。
“咱們是不是該過去管管?”郭威問張曉瑋。
“你要是覺得和你的任務有關就過去。”張曉瑋說道。“要不最好少管閑事。”
“不行,我得過去看看。”郭威站起身來。“說不定發生衝突的雙方有一方就是雷姆內克呢。”
張曉瑋沒有辦法,隻得跟著郭威過去。
到了那裏之後她們才發現,沒想到其中拉扯的一方不是雷姆內克,竟然卻有一個是細穀純子。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郭威連忙上前拉住爭吵的另一方。“這位小姐有什麼對不住您的嗎?”
“她偷東西!”對方憤怒地指責細穀純子。
“我沒有!”細穀純子極力爭辯。“我在進行特殊采訪!”
結果郭威和張曉瑋聽了半天才明白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原來,細穀純子發現了一個與此案有關的人,於是她一路跟蹤到了露天咖啡廳,始終進行著隱藏性追蹤采訪。中間她也曾想要進行直接采訪,但都壓住了自己的好奇,以便最終追蹤到這個家夥最後的目的。結果到了露天咖啡廳之後,對方坐下來喝咖啡,她想趁機偷拍幾個特寫鏡頭,行為自然就顯得有些鬼鬼祟祟,結果就被別人懷疑上了。
“我可以保證她的身份。”郭威出示了太空城警察總局局長發給自己的“特別行動證件”以作保,可對方的臉上卻顯出了充分的不滿:
“既然你有這個證件,我就隻能相信是嗎?”
“那您看我這個證件怎麼樣?”張曉瑋出示了自己的《太空城報》的記者證。
對方的臉色馬上緩和了下來。
看來郭威的證件隻能消除對方的懷疑,卻不能消除對方的敵意。
“那麼小姐現在您能告訴我們,您跟蹤的人是到底是誰嗎?”在離露天咖啡廳的路上,郭威有些嘲弄地問細穀純子。他不相信細穀純子能發現什麼“與此案有關的人。”
隔了半天細穀純子才開口說話:
“他是帕普。”
2、錄相
在前往太空城警察總局的路上,郭威簡直氣氛到了咬牙切齒的地步。
你說這個細穀純子,居然為了巨大的新聞價值,而甘願放棄對帕普的追捕,反倒一路上進行“保護”性追蹤。人類最起碼的責任感都到哪兒去了?
一路上另外兩位女性也沒有說話。
細穀純子始終沒有說話,是因為她明確地知道郭威的想法。而張曉瑋呢,莫非她對同行的行為就能夠理解?
直到三人到了太空城警察總局之後,細穀純子才把她的經曆全盤道出:
原來,帕普被捕之後,細穀純子跟著郭威、張曉瑋和警察局長等人一回到太空城警察總局,就試圖開始進行采訪。沒想到這時帕普已經不再理她,任她怎樣發問也不回答。後來就發生了“營救·逃跑”行動,她和一幹警察一起失去了行動能力。等她恢複過來之後,那些人都已經跑了,她感到十分懊悔,悄悄離開太空城警察總局,自己隨意追蹤,不想正好與帕普不期而遇。結果她便一直跟蹤,直到露天咖啡廳的茶客與她爭執起來。
“那麼後來呢?”警察局長急切地問道。“後來帕普到哪裏去了?”
“我怎麼知道?”細穀純子的臉上頗有不滿之色。“要不是那個家夥誣陷我是小偷,帕普要到哪裏去早晚會被我追蹤到。”
“追蹤到又有什麼用?”這時郭威已經恢複了平靜,調侃地說道。“您還不是與他沆瀣一氣到底。”
“誰說的。”細穀純子感到受了侮辱。“我本來想先跟著他看看他幹什麼……”
“以便采寫一篇驚人的紀實報道。”郭威搶過話頭。
“你聽我說完——我本來想先跟著他看看他幹什麼,然後再報告帕普的具體方位。”細穀純子揚了揚手中的手持電話。“別以為我連這點最起碼的人類責任感都沒有。”
“可是你並沒有表現出來。”郭威聳肩表示不相信。
“你剛才說你事先攝像了。”局長突然問出一個問題。
“我就知道你肯定會要它。”細穀純子毫無保留地出示了自己手中的錄相帶。“但是你得保證,不能讓其他的媒介得到它。”說到這裏時,細穀純子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張曉瑋。
“你認為自己有權利提要求嗎?”張曉瑋開口說道。
“我答應你。”警察局長即使打斷張曉瑋的話,也許他是怕細穀純子把錄相帶突然毀掉。
錄相很快就被播放了出來:
一名男子正在走向露天咖啡廳方向,出現在屏幕上的是他的背影;
——其實細穀純子也沒能跟蹤帕普多久,隻是在他進露天咖啡廳之前才偶然遇到他的。
這名男子邊走路邊回頭,雖然看不清楚他的臉,但卻可以很明顯地看出他表現出來的驚恐和不安;
這名男子走進露天咖啡廳的時候,正在回頭看,一張臉部的特寫出現在屏幕上——正是帕普。
一位侍者與帕普打招呼,帕普驚慌地回過頭去;
帕普看清是侍者後驚魂方定,被領到一張桌子前麵;
隨著鏡頭方向和高度的改變,郭威明顯地看出,這時攝像者細穀純子也已經坐到了另外一張桌子旁邊。但是,也許細穀純子想找一個更好的角度,因此鏡頭再次被抬高,那個指責細穀純子盜竊的顧客的臉開始在鏡頭前左右亂晃——其實是鏡頭在左右亂晃。接著,爭執便發生了。再接著,郭威便出現了……
沒能發現帕普的逃跑方向。
“我有一個疑問。”張曉瑋第一個發現了問題,但她剛一開口郭威也便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雷姆內克到哪兒去了?”
3、上當
正當他們幾個人在觀看錄相的時候,從一個警察那裏傳回了消息。
“已經抓住了雷姆內克。”
“馬上送回來。”警察局長命令道。
“情況特殊,請馬上前來。”
“這是什麼意思?”警察局長對下屬的報告感到奇怪,但他還是與郭威和張曉瑋聞風而動,衝出去跳上城市飛車。細穀純子不甘放棄這個機會,也想跟著賴進了城市飛車,卻被兩名警察給攔住了。
“要不要多派些警力去?”在路上警察局長與那名立功的警察通話。
“是不是先請郭威先生來看看。”對方如是回答,但城市飛車的電視電話上屏幕卻一片空白。
“先看看什麼?”警察局長表示不解。
“我說不清楚,電視電話也不能拿過去。”那名警察沒頭沒腦地解釋著。但是緊接著,他的口氣就明顯地變了,讓人一聽就能聽出他語氣裏的抱怨成分。“最好還是讓郭威先生先來看看吧,免得我們又犯錯誤。”
“他說得道理。”郭威知道對方是因為那些人逃跑而受到連累的問題才感到不滿意的。“咱們還是先去看看吧。”
目的地是一個巨大的建築工地,遠遠看去,那名警察已經把雷姆內克約束在了一根粗大的鋼柱上。
郭威、張曉瑋和警察局長連忙走上前去。
除了剛見到警察局長他們到來時那名立功的警察遠遠地打了一個招呼之外,他就一直背對著他們,可是等到郭威意識到這點的時候已經晚了。
三個人當中隻有警察局長隨身帶著槍,但此時也並沒有掏出來拿在手上。結果當他的那名“下屬”回頭持搶逼上前來時,他都沒有能夠反應過來。
幾乎與此同時,雷姆內克也從“束縛狀態”下自我解脫了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持槍製住了張曉瑋。
郭威隻能一動不動。
帕普摘下警帽,衝警察局長笑了笑。
“沒辦法。讓您受驚了。”隨後帕普把臉轉向郭威。“咱們走吧。”
這時張曉瑋突然對郭威說道:
“你知道自己很弱智嗎?”
“這又從何談起呀?”郭威感到受了侮辱。“你們倆都處於這種狀態,我一點辦法都沒有嘛。”
“究竟是整個人類重要,還是兩個個體重要?”張曉瑋盯著郭威一字一板地問道。
這時帕普開了口:
“您看,這位小姐並不領您的情。要是我的話,做得也許就會令她滿意。”
郭威冷笑。“是啊,我們人類能和火星畜生比嗎?”
“不要有要那麼多的物種歧視嘛。”帕普一點也不生氣,隻是意味深長地一笑。“馬上我們就會平起平坐了。”
4、反被囚禁
帕普的話說完之後很久,三個人都沒有理解他那意味深長的一笑,還是張曉瑋率先明白了過來,大聲驚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