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幸存者(1 / 2)

天空中的明月格外皎潔,冉江陵總是喜歡呆呆的望著天空。3年了,白天總是躲避著那些怪物,隻有在晚上才能享受著片刻的寧靜。這些怪物仿佛是憑空出現一樣,近百萬的怪物成批的出現在各個城市周邊,他們有著共同的特點,他們的恢複能力極強,人類與他們的戰鬥中逐漸出於弱勢。這些生物似乎有著極高的智慧,他們擁有自己獨特的戰鬥方式。又是一個新的白天,冉江陵習慣性的帶上食物和水,所謂的食物也隻不過是一小塊壓縮餅幹而已。他居住的地方是一個大約隻有10平米的地下倉庫,相對於那些隻能在城市周邊到處躲藏的人類來說,他的條件算是好的了。他所使用的武器很普通的,一把突擊步槍ak86,一把手槍GLOCK-18,卻都隻有一發彈夾。唯一可以使用的的近戰武器,卻是一把隻有30厘米長的“王麻子”菜刀。冉江陵按照往常的習慣的來到附近的一座城市,這裏已是一片廢墟。這裏異常的安靜,可是冉江陵知道安靜的背後卻有著不為人知的危險。冉江陵謹慎的走在廢墟之間,步伐間聽不到任何聲音。街道非常寬暢,也相當零亂。原本整齊排列在柏油馬路兩邊的高大樓房,早已變得殘破不堪。有的表麵布滿了深可及目的粗大裂紋,看上去已經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可能倒塌。有的從中斷成了兩截,除了與地麵連接的幾層基座之外,再也看不到那些原本高聳的樓層。還有的則是被從中豎切成兩半,那條貫穿整幢大樓的粗大縫隙,就好像是通往地獄的最明顯入口。停放在路邊的汽車,活像一個個方形的鐵盒子。失去了動力的它們,根本就是一堆沒有任何用處的廢鐵。從旁邊樓房上墜落下來的各種水泥碎片,已經把它們砸得麵目全非。有幾輛體積寬大的公共汽車,甚至直接側翻在道路的中央,成為一道道難以逾越的可怕障礙。風,吹過空曠無人的街道,卷起幾張肮髒破爛的舊報紙。好像是一隻隻瀕臨死亡的大蝴蝶,在沒有任何觀眾的血腥舞台上,做著自己最後的孤獨表演。沒有路燈,也沒有任何光線來源的發射體。濃密的雲層遮擋了月亮與星星發出的那點微弱光亮。整個城市完全沉浸在一片為黑暗所統治的迷茫之中。冉江陵貓著腰,順著殘破的大樓廢墟,朝著街口方向慢慢走去。手中的ak,始終沒有偏離身前所能控製的警戒位置。黑暗,永遠都是與恐懼緊密結合在一起的最佳夥伴。在缺少光明的地方,邪惡永遠都是淩駕於正義之上的絕對主角。就好像這座已經變成廢墟的城市,早已變成了散布著腐臭氣息的死亡之城。在廢墟的角落裏,大概還有活下來的幸存者。當然,這僅僅隻是冉江陵的猜測,並沒有實際存在的任何依據。但是不管怎麼樣,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迫切地想要找到一名同伴。那種因為孤獨、寂寞、無助而發自內心深處的巨大恐懼,已經徹底占據了他大腦的全部思維。這種感覺是那樣的可怕,以至於他的身體在不受控製的情況下,莫名其妙地顫抖起來。不是因為寒冷,也不是因為緊張,僅僅隻是因為恐懼,寂寞和孤獨造成的恐懼。忽然,冉江陵停下了自己謹慎的腳步,右手也緊緊巴住旁邊一堵濕冷的矮牆。他死死地咬住上下兩排尚在打戰的牙齒,盡量控製住自己顫抖身體上的每一塊肌肉。隻有這樣,才能在最短的時間裏,稍微平複一下發自內心的緊張情緒。他聽到一種古怪的聲音。很小,但是很清楚。這是碎石從高處滾落後發出的撞擊聲。而它的產生條件,必須是有某種推動力所造成。難道,是一個幸存者?突如其來的意外,使得冉江陵不由得生出幾分驚喜。早就習慣的孤獨的他內心也湧起一股想要跑出隱蔽所看個究竟的衝動。然而,正當他想要抬起腳跨過麵前那堵水泥矮牆的時候,卻意外地聽見,伴隨著石塊滾落的另外一種聲音。這是一種低沉而嘶啞的聲音,憑著自己的經驗,冉江陵可以確定這不是人類發出的聲音。冉江陵心中一凜,手中的ak47,也隔著牆壁對準了聲音的來源方向。他小心而緩慢地蹲下身,輕輕移開腳邊的碎石,騰出一塊足夠活動的狹小空間。這一係列動作非常輕巧,絲毫沒有發出任何微小的響動。他甚至連地麵那些顆粒較大的沙子也用手指仔細地撫到了一邊。為的就是不讓柔軟的旅遊鞋底踩上去,發出相互摩擦與碾壓的聲音。做完這一切之後,冉江陵這才從地上慢慢直立起半蹲的身體。緊張而小心地拿開矮牆上那幾塊遮擋自己視線的石塊,將手中的ak輕輕架在了牆壁間陰冷潮濕的凹槽上。順著槍頭的指引,冉江陵很容易地看到了聲音的來源。麵前的一個人形物體,冉江陵不知道該稱為石頭還是屍體。在人形物體的旁邊,兩個人魚形生物正背對著他。“墨杜薩”不知為什麼,冉江陵腦子裏忽然冒出了這個古怪的名詞。在古代希臘神話中被雅典娜詛咒的生物,就叫這名字。忽然,一輛懸掛著強光射燈的軍用吉普從道路的盡頭由遠而近飛弛而來。在街道的入口處狠打了一把方向,在輪胎與地麵劇烈摩擦發出的刺耳響聲中,車頭駛離了原來的行進方向,朝著冉江陵所在街道的方向猛衝過來。“成K17255”盡管突如其來的強光照的冉江陵睜不開眼睛,可他還是從微微張開的眼縫中,憑借反射的燈光看清了那張懸掛在吉普車前的白色軍牌。甚至,還有那挺高高架在車頂的9毫米的重機槍。道路中央的墨杜薩顯然也被強烈的燈光所驚擾,它們不約而同朝著迎麵而來的軍車猛撲過去。“噠噠噠噠——”軍用吉普顯然沒有懼怕這樣的阻攔,仍然在駕駛者的操縱下,發動機發出陣陣怒吼,保持著極高的速度衝撞過來。車頂上的機槍也自上而下傾瀉著密集的子彈,為同伴掃清前行的道路。車上有三個人,都是全副武裝的士兵。看上去,他們似乎急於擺脫墨杜薩的糾纏,除了在控製車頂機槍的射手外,駕駛副座上的士兵也端起自己的ak,朝著撲麵而來的墨杜薩狠狠扣下了板機。大口徑機槍的威力相當可怕。不及躲避的墨杜薩身上,頓時被打出一串串酒杯大小的彈孔。穿透力極強的子彈在巨大的氣流推進作用下,從墨杜薩的身體表麵呼嘯而過,留下一片血肉模糊的破洞。乍看上去,就好像幾隻正在往外潺潺流出鮮紅液體的怪異蜂巢。躲在矮牆背後的冉江陵死死攥緊手中的ak,槍尖處的瞄孔一刻也沒有離開過墨杜薩。熟知怪物習性的他很清楚,這樣的攻擊除了能夠稍微削弱墨杜薩的體力,在短時間內起到降低對方進攻速度作用外,根本沒有任何致命的效果。這些不知從何而來的怪物似乎天生擁有一種神奇的自我愈合能力。除了直接命中要害,或者將它們的頭顱砍下,根本沒有任何辦法能夠對它們造成有效的傷害。兩頭怪物似乎也明白士兵手上武器對自己所造成的威脅。它們靈活的變換著身體的不同姿勢,利用散布在廢墟間的各種障礙物躲避著威力巨大的子彈,將頭部隱藏在其間。以避開槍彈的威脅。同時,口中還不斷發出陣陣狂吼,似乎是想要以這樣的方式,發泄內心的憤怒和急躁。這吼聲是那樣的狂躁和詭異,以至於冉江陵聽了,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陣莫名的緊張和恐懼。雖然他不清楚這種吼叫究竟有著什麼具體含意,但就自己以往的經驗判斷,這兩頭怪物,應該是在求援。仿佛是要映證他心中擔憂的一般,兩道長嘯也從街道南麵一幢四層建築廢墟的頂端傳來。緊接著,一種節奏感很強的震動,也攙雜著汽車馬達的轟鳴與劇烈的槍聲,從冉江陵的感覺器官開始,一起傳入了他的大腦。那是物體從高處躍下,在廢墟間快速奔跑所帶來的震動。很小,也很輕微,可它確實存在。冉江陵完全可以肯定:有兩隻怪物正往這裏趕來,而且速度極快。他來不及多想,舉起手中的ak,瞄準其中距離自己最近的一頭獅身人麵的怪物狠狠扣下了。數顆子彈帶著巨大的慣性和穿刺力,從目標滿是棕黃色硬毛的頭部插入,一直穿透了整個腦顱。被ak射中的獅子當場仆到在地上,四腳朝天地拚命抓狂。從頭部流出的血液沾滿了全身,那種無比猙獰的模樣,就好像是一種無聲的恐嚇與警告。冉江陵知道,這頭人麵獅已經死定了。現在的它,不過是神經中樞的一種本能反射而已。士兵的攻擊仍然在繼續,他們清楚地看到了眼前發生的這一幕。同時也將手中的武器轉而瞄準了目標的要害部位。在強大的火力麵前,墨杜薩根本無法從密集的火網中逃出。居高臨下的機槍可以從任意角度向它們射擊。一隻救援的人麵獅猝不及防的當場被一梭子彈命中頭部,頓時爆起數個細密的孔洞。高速旋轉鑽入其大腦的彈頭,在遭遇血肉混合體的阻攔後,再也無法忍受氣壓與推動力的雙重壓迫,在這團柔軟的流質空間裏不可抑製地轟然爆開,以巨大的熾熱能量從獅頭內部噴湧而出,暢快無比地釋放到寒冷清咧的夜色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