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地輕響一聲,像是劈開了的椰子一般,頭顱向兩邊分開。
李恒回頭,隻見魏白馬臉色鐵青地站在櫃子一旁,瘦小的狗爪結成手印,顯而易見,方才他朝頭顱彈出了一絲念力,念力化為鋼刀,終於讓說了很多話透露了不少消息的頭顱,永遠地閉上了嘴巴。
“他還沒說完。”李恒有些不快,“這是你第二次出手。”
魏白馬眼中瞳仁一緊,喃喃說道:“是啊,沒有回頭路了。”
錢萬貫的大臉突然又出現在窗外,大喊:“小心一顆腦袋!”隨即看見桌上被剖開的頭顱,跌足長歎,“唉!晚了晚了。誰受傷了?”
“沒事。”李恒搖搖頭。
魏白馬猛地躥起來,指著錢萬貫鼻子破口大罵:“你能不能專心點,要是殺不光,我去。”
錢萬貫神色古怪的瞅了他一眼,突然開心的咧嘴一笑,身影一閃,消隱在濃霧裏。
魏白馬有些脫力似的一屁股坐在李恒對麵,一隻手撐著額頭,另一隻手狠狠的捶著桌麵,嗚嗚哭了起來。哭罷,朝院子裏大聲吼道:“孩他娘,照顧好孩子和老娘,我魏狗頭先把這些狗雜種殺了,再來跟你們會合。”
對麵啪嗒一聲,窗子推開了,一個女人聲音顫抖的喊道:“魏郎,你放心去吧。”
一個年老女人的聲音大吼,“孩子,娘在穿衣服,能不能給我留一個?”
魏白馬臉色一沉,生氣道:“老娘,你又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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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野之戰後,大家夥都困在東荒,翹首以待你能重新出山,誰想到這一等,就是五百年。”
魏白馬抱著大約三歲的女兒,走在李恒身側。後麵跟著兩個魏家女人,錢萬貫殿後,謹防追軍悄然而至。
這是一條濕漉漉的地道,入口處便在魏家小屋的櫃子裏。按魏白馬的說法是,四十大盜雖然已經除掉,但浮雲城絕不會善罷甘休,後麵鐵定會有源源不斷的追兵,所以最穩妥的辦法是借著地道遁走。
李恒因為想到了很多事,腦袋變得渾渾噩噩的,實在沒心情打架,於是點頭讚同。由此,他們便深一腳淺一腳的在這條地道裏跋涉不止。
“說起來不免慚愧,咱們的人數與至靈軍比,雖少,但也有十萬之眾,實在是不應該那麼不堪一擊。”魏白馬把女兒從右手換到左手,“主要是大家一聽你已經被擒,頓時陷入群龍無首的惶恐中,再者,至靈那邊竟然來了兩撥極厲害的幫手,一個是魚龍宮,一個是青冰菱,這兩方向來持中立態度,那天不知道抽什麼風,幫著至靈,把我們一股腦生擒了,大麻袋裝小雞似的。”
“魚龍宮的掌印人現在是誰?”李恒突然問。
“聽說是一個小姑娘。”魏白馬說,“他們的老宮主舍了性命,鑄成伏魔塔,之後五百年,魚龍宮一直混亂不休,浮雲城趁機插手宮裏的事務,兩家隱然並為一家,直到這小姑娘出來掌印,才把浮雲城摒在門外,據說是個極厲害的角色。”
“我瞧著不像。”李恒微微一笑。
“你見過?”魏白馬有些驚訝。
李恒沒有回答。
地道越發潮濕起來,洞頂不時有水滴墜落,像是暴雨來臨前那些稀落的雨點子。腳下時而泥濘一片,時而是冰涼徹骨的積水,前方曲折狹長,蒙蒙泛著灰白的水汽,不知光亮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