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剛說完後,遠處的那道聲音嘎然而止,當然也有可能是蘇玉說話聲蓋住了那道幾不可聞的嘈雜。眾人汗毛直立,蘇玉不說還感覺不出來,蘇玉一說是人在說話,仔細一琢磨,還真像。
剛剛找到的苗苗和小邪轉眼又不見了,幾盞手電隻能照到有限的範圍,剩下的黑暗裏總讓人覺得似乎還藏著什麼,眾人沒了主意,將詢問的目光一致投給了蘇玉。
蘇玉呲牙咧嘴麵露凶光,被手電一照,還真有點青麵獠牙的感覺,他向著剛剛聽到聲音的方向努了努下巴:“過去看看唄!”
三個孩子遍尋不著,他們也不可能真的自己出去,與其漫無目的的瞎轉,不如順著動靜走,運氣好了能直接找到人,運氣不好等著他們的就可能是亂七八糟的東西,那到時也隻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幾人聞言點點頭,抓了抓手指,活動活動手腕,似乎準備豁出去了,這麼多人走在一起到沒了害怕,隻是個個精神高度集中,全身戒備,準備應付隨時都可能發生的狀況。
蘇玉走在最前麵帶路,李研亦步亦趨地跟著,這些人中似乎唐岱宇傷的最重,怕他應付不了突發狀況,讓他走在了中間,接著是殿後的劉池,原本李瑞也走在中間,這會慢了步子,蹭到了劉池的旁邊,身子緊緊貼著他。
“你幹嘛?”劉池不解地看了眼李瑞。
李瑞苦笑一聲,壓低了聲音:“我有點腿軟...”
“真的假的?”劉池挑眉,顯然不信。蘇玉是天師,對這些東西當然不怕,在劉池印象裏,蘇玉的外甥李瑞也應該不差,尤其他親媽又是那個張家當家,今個情況是有點滲人,但他不認為這就能讓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腿軟。
“真的...”李瑞還是苦笑:“我有輕微的幽閉恐懼症!”
之前也說過,李瑞從小被告知他不適合當天師,不是能力不夠,而是天性膽小,從小怕這些東西怕得跟什麼似的。張家本家這一輩,就這麼一個孩子,從小為了克服恐懼的訓練就沒斷過,和死人呆一屋,一關就是一宿,沒想到卻適得其反,落下了幽閉恐懼症的病根,大一點的時候才漸漸有所好轉。蘇玉沒來之前他不是不怕,但三個孩子都還這麼小,那時也不知唐岱宇的底細,他隻能咬牙硬撐,偽裝得完美。蘇玉一來,所有的堅強瞬間瓦解,稍微有些安心的同時,剛剛不敢暴露的恐懼蔓延到整個心底。
劉池沒說什麼,頭轉正仔細盯著前方,任李瑞靠在自己身上。
越往前走,那斷斷續續的聲音越明顯,聽到後來果然是人說話的聲音,隻是說的什麼沒人聽得懂。唐岱宇一側頭,他總覺得那似有若無的音調有些耳熟,可竟想不起來在哪聽過,眉頭緊鎖,忍不住搜索著自己的記憶。
腿軟的不止是李瑞,還有李研,隻是身為大人的責任感讓他咬牙忍著,其實他哪見過這陣仗?先前還能聽見後麵時不時地傳來李瑞和劉池壓低聲音的交談,如今遠處的說話聲漸漸清晰,每個人都閉緊嘴巴大氣都不敢踹,李研頭皮發麻,也不知是預感還是氣氛造就的強迫推測,他總覺得前麵等著他們的不能夠是個善茬。
蘇玉瞥了李研一眼,見他瞪著眼睛半天才想起眨巴一下,蘇玉也往他身邊挪了挪,幽幽開口:“呆會給你特權,要是發生什麼事你怕了...可以抓著我...”
蘇玉突如其來的聲音還真嚇了李研一跳,得有半分鍾他才理解了蘇玉說的什麼,忍不住側頭盯著蘇玉看,卻發現他臉上根本沒有別的表情,腦袋也轉正了仔細盯著前方,好像那一句話是幻聽似的,李研的臉上卻掛上驚訝、不解還有難以置信:“啊?”
“到了...”卻說蘇玉停下了步子,手電又往下壓了壓。李研聞言趕緊回頭,手電尋著蘇玉的光線湊了過去,後麵的人也弓起身子戒備著,側頭仔細觀察的同時忍不住將手裏能拿到的東西緊了緊。李瑞握著摔壞的手電,雖然不能照亮了,但堅硬的筒身還是能在關鍵時刻當榔頭應應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