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軍奮戰至今,戰果輝煌,傷亡還極其微弱,但一天一夜鏖戰,也已經到了極限——此時後撤稍作修整,有機會再深入魔域圍獵魔物,才是穩妥之策。至於紫微焚天劍陣,那是我們手裏唯一的殺手鐧,豈能輕易動用?”
說到這裏,寧子赫將目光看向身邊伏龍山諸部的其他試煉子弟,看似想要爭取他們的支持,問道:“你們覺得如何?”
此次試煉,是以大寧部寧東辰、寧子赫、寧凝為核心,寧東辰渡過雷劫,修成元胎,在伏龍山諸子裏聲望最高,僅次於金世海,但這不意味著其他試煉子弟的意見就能夠無視。
見寧東辰、寧子赫、寧凝起了分歧,伏龍山諸部的其他試煉子弟彼此交換了神色,就見流陽部金氏的一個青年玄修站出來道:
“我等皆以幾位寧兄意見為圭旨,幾位欲戰便戰,幾位欲退便退。大戰之時,最要緊不要內部意見分歧,不能齊心協力。以小弟之見,幾位寧兄還是早做打算吧。”
他們不知道寧東辰、寧子赫是故意演戲,給窺視這邊的魔族強者看,真以為寧東辰、寧子赫他們心存間隙,竟在這個節骨眼上爭執起來,這令他們憂心忡忡,隻能盡力勸誡。
寧子赫認得此人乃是流陽部金氏除金世海之外,年輕一代最為出色的子弟金杲,修為已有天人境巔峰,隨時都可能晉級涅槃境。
同時金杲又極為崇拜出身流陽部的伏龍山第一強者金世海,立誌效仿之,想學金世海、寧東辰直接借雷劫衝擊元胎,成就涅槃,他甚至早在寧東辰得陳尋幫助度過雷劫成就涅槃之前就已經立下此誌。
聽金杲這樣說,寧東辰、寧子赫等人臉上露出尷尬之色,但也暗暗得意,心想既然將金杲等人都瞞過,窺視一旁的魔族強者必然也看不出破綻來。
寧東辰、寧子赫待要暗中商量事情之時,腦海之中,卻直接傳來陳尋的聲音:“你們不要傳念過來,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在腦海裏想就可以了。我們之前商議著,是要盡量蒙蔽始魔宗及魔族可能藏在暗中窺探者的耳目,使之誤判形勢,落入我等陷阱,你們做得還不不錯,但是……”
“請師尊/陳尊訓示。”幾人在心頭暗暗動念道。
“我等孤軍深入魔域深處,風險極大,你們用計迷惑魔族可以,但不能讓大家鬥誌受到影響——金杲等試煉子弟,你們或許可以給他們更明確的暗示,他們要是想在此戰有所突破,不能削弱他們胸臆間的戰意。”
“師尊,那可能在一旁窺探的魔物,究竟有何手段?又在何方?我們何不幹脆來個釜底抽薪?”寧東辰個性並非那種心機深沉之輩,更喜歡直截了當的正麵戰鬥,如今這種並不正麵抗衡的智鬥,他並不是很喜歡。當然他也不是說就不懂這些,隻是出於天性不喜歡而已。
“始魔宗和魔族手段向來詭譎,在這魔域又經營了數十萬年,究竟有什麼手段,便連我也不知。潛伏在附近的,遠不止一樽千古魔頭,之前還有一道魔識露了痕跡,少說梵天境中期的修為,但之後全無動靜,我們要小心為是……”
“以師尊準金仙境的修為,還沒有把握?”寧東辰問道。
“沒錯。大道修行,與諸多道術神通相輔相成,始魔宗秘使,梵天境初期就能駕馭大道法則的力量,非尋常人族梵天境仙君能敵,我等也要有備無患了。之前我們在赤火山的天地防護大陣之中還好,始魔宗不想打草驚蛇,隱藏不動,但眼下我等深處魔域之中,它們有太多手段能試探我們,真不可有絲毫鬆懈。”
“要說一點都不鬆懈,還容易好,偏偏還要這般裝作引魔上鉤,就有些太讓人為難了……”
“哈哈,東辰你就勉為其難吧。況且,你們之前的表現,能將金杲他們都騙過,說明他們也算是本色演出啊。”陳尋笑了起來。
寧東辰有些尷尬。寧子赫和寧凝也有點尷尬。
他們經過多年禦魔血戰,一起浴血奮戰,當年因情事而生的那點心結,不說全部開解,也煙消雲化,卻沒想讓陳尋說出來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