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息怒!”群臣隻是裝模作樣地重複這一句,卻沒一個人上前勸阻。
龍淩淵擋在江風的身前,十分為難,正躊躇著不知是該讓開還是該繼續勸阻蕭奕軒,卻被氣急了的蕭奕軒一把推開,眼看著劍就要對著江風的咽喉刺去,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陛下。”一道不輕不重的聲音自殿門外響起,眾人的目光紛紛轉向殿門口,那聲音像來自九霄之外,有些虛無,有些飄渺,輕柔間又似乎是用盡了力氣。
蕭奕軒在聽到那聲音時手中的劍立刻頓在半空中,神色變了變,原本滿是怒意的麵容漸漸緩和了下來,隨著眾人的目光看向門口,手中的劍不自覺地垂了下去,連眸光都柔和了下來。
門口的人背光而立,一身淡藍色的錦袍,披一件同色的暗紋披風,沒有繁複的花紋,奢華卻低調,瘦削高挑的的身子站得筆直,融進光線裏的麵容蒼白得近乎透明,眼神溫柔,眸光明亮,低頭輕咳了兩聲,邁著有些虛浮的步子,穿過文武百官,像一朵藍色的浮雲般飄向蕭奕軒。
龍淩淵在看到來人時,提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恭敬地退到一旁。
江風在看到來人時,目光一亮,眼中的欣喜顯而易見,隨著腳步的靠近,恭敬地俯首拜道:“王爺。”
“嗯。”蕭逸清對著江風微微頷首,目光越過他落在蕭奕軒的身上,再自他的臉上緩緩下移,最後落在他手中的劍上,淡淡一笑道:“陛下如此動怒是為何?”
蕭逸清皺了皺眉,將手中的劍插回龍淩淵的腰間,對蕭逸清道:“逸清,這件事你別管,這次朕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後舍國無禮的要求,上次要將長公主嫁來晉國,朕允了,如今他們倒是得寸進尺起來了,又要將二公主嫁來我晉國做皇後!真是豈有此理!這番邦小國,當我晉國是這般軟弱無能麼!”
蕭逸清垂眸,沒有說話,江風上前兩步想要說些什麼,被他抬手製止了,一手握成拳狀抵在唇邊,咳嗽了兩聲後,對蕭奕軒道:“陛下,此事關係重大,現在的後舍國國力強盛,今非昔比,若兩國的關係破裂,對我晉國沒有好處……”
蕭奕軒搶過蕭逸清的話道:“你的意思是要朕娶後舍國的公主,將後宮交給一個朕都不知道是圓是扁,是善是惡的女子?那樣我晉國的尊嚴何在?”
蕭逸清緩緩搖頭,笑道:“那倒未必,此事不妨讓王妃出麵從中調和,據臣弟所知,後舍國對長公主十分的疼愛,或許她的話,後舍國的君主會聽一些,那時,我們再給後舍國一些好處。”
“朕真是糊塗了!”蕭奕軒聽到蕭逸清的話後如夢初醒般,眉眼含笑地點頭道:“朕怎麼把王妃給忘了,王妃溫良賢淑,知書達理,相信她一定能夠說服後舍王!”
蕭逸清淺淺一笑。
江風也不再說什麼,用讚賞的目光看著蕭逸清,他曾做過蕭逸清的師傅,對蕭逸清的聰慧和深明大義是打心底裏喜愛,隻可惜,蕭逸清的體弱多病,經不起勞累,所以在蕭奕軒繼承皇位時,他也沒做反對,隻是在心裏對蕭逸清的敬重依舊比對蕭奕軒來得多。隻要是他說的話,他都無條件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