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
蕭逸清站在門外,瘦削蒼白的臉上掛著淡若清風的笑,低低喚了一聲兀自發呆的蕭奕軒。
蕭奕軒抬頭,不動聲色地將畫像收起,對著逸清招招手,笑道:“逸清,這麼晚了,怎麼還不休息?”
逸清走到禦案前,目光狀似不經意地掃過蕭奕軒手下按著的畫卷,語氣平淡道:“皇兄,如今天下不安定,不隻是妖魔橫行,國內賊匪四起,民心不安,皇兄要費心了。”
“朕知道,朕一定會拚盡全力守衛晉國。”蕭奕軒站起身來,麵容上略帶疲倦,走到窗前,聲音似歎息般,幽幽地回蕩在夜色中,“朕以前一直認為站在權力的製高點就可以掌控一切,就能夠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如今才知道,這皇權是枷鎖,是束縛,為了晉國的子民,朕要舍棄許多,要包容許多,要忍耐許多……”
“皇兄。”逸清走到蕭奕軒的身後站住,本想開口說幾句慰藉的話讓他放寬心,接下來的話卻在看到窗外夜色中突然閃現的一道紫光時卡在了喉嚨裏,看著窗外款款走來的女子呆愣了半晌,才吐出了兩個字:“那是……”
“小舞?”蕭奕軒怔怔地看著那張越來越近的麵容,淡淡的月光下,那傲然挺立的素白身影似一團雲霧般不可捉摸,紫色的眸子裏含著淡淡的笑意,微微側眸看向二人,似有千萬朵桃花盛開其中,絢爛得醉人。
蕭逸清在看到“雪凰舞”的那一刹,胸口處猛地一顫,一股鑽心的疼痛讓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他在看到她的那一瞬忽然明白,這麼久以來,他一直都在等著的,是她。
蕭奕軒隻是呆怔了那麼一瞬,當瑤蝶走到距離他不到三丈的距離時,他的臉上緩緩展開一抹淡淡的笑,眸中的神色卻辨不出情緒,極其自然地對瑤蝶伸出一隻手來,看著她,用一種平靜得不能再平靜的語氣道:“你回來了。”
瑤蝶看著他伸出的手時微微愣了一下,旋即淡淡一笑,將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手心,應道:“我回來了。”
窗外忽然刮起了大風,窗戶發出撞擊的聲響,逸清順手將窗戶關上,在窗戶即將閉合之時,透過細縫,他看到遠處宮燈之下,一抹熟悉的身影正往禦書房的方向走來,微微皺了下眉頭,不動聲色地將窗戶關上,就在他關窗戶的那一刹,他的身後發生了讓他怎麼都想不到的一幕。
瑤蝶整個人都貼到了蕭奕軒的身上,麵對著他的方向,紫色的瞳眸中滿是驚詫,嘴唇輕顫了一下,下巴貼在蕭奕軒的左肩,乍一看上去,兩人此時是擁抱的姿勢,而地上一滴一滴的鮮紅,那樣刺目地映入他的眼簾。
蕭奕軒手中的劍就那樣刺透了她的胸膛,果決得不帶一絲猶豫,血沿著劍身快速蔓延,沾上他的右手。
劍從她的身體內抽出,她踉蹌著後退幾步,血液噴湧而出,染紅了他明黃色的龍袍,瑤蝶站穩後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胸口,差一點就是心髒的位置,忽然像明白了什麼似的惡狠狠地抬頭看向蕭奕軒身旁的虛無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