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氣,漫天徹地的殺氣籠罩在這一方小院上空,寒徹入骨,駭氣驚心。
血魅負手傲立,冷冷的望著身前一字排開,個個手持兵器的五名黑衣勁裝男子,熒綠的眸子對上其中一雙似饑餓野狼般的嗜血雙眼,眸底漸漸浮出仿佛自幽冥深處迸射而來的殺戮和殘酷,直至那冷漠血腥的氣味濃烈的彌漫了整雙綠眸。
偶起的一陣清風輕輕撩起黑色衣袂,空氣遲滯凝重,殺意凜凜,炙日之下,竟覺冰冷侵髓。
“血魅,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自那一字排開的五人之中傳出一聲嗜血的問候,打破了雙方間僵戾繃直的氣息,血魅冷戾的綠眸深處悠倏滑過一絲淡淡的不屑,薄唇銳呡,雙眸不動盯著那人,不語。
“沒想到,你居然沒死!”殘狼亦死死盯著血魅,野獸般的眼睛裏掠過一道不敢置信的狠厲光芒。
血魂樓的蠱毒,除了樓主無人能解,他親眼看著血魅被樓主打成重傷,親手將他扔至荒林,親耳聽到他體內蠱毒發作時痛苦的吼叫,親眼見到他因不堪折磨撞樹自盡,可如今,他竟完好無損的站在他麵前!就在他的眼前!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不也沒死?”
淡淡的一聲冷嗤卻讓殘狼嫉恨的臉陡然扭曲,銷聲匿跡大半年的血魅重現江湖的消息傳至血魂樓,樓主勃然大怒,責他辦事不力,每日以笛聲催動他體內的蟲蠱達兩三個時辰,他便在這兩三個時辰內生不如死!
強自按壓住嗜殺的衝動,殘狼怒極反笑,陰邪的雙眼掠過血魅的肩膀看向他身後的竹寮,瞳孔微動環視一遭,道:“骸半年前你逃過一劫,如今卻未必可以!更何況,還要護著一個瞎子!”
該死!他果然查到了晴兒!血魅綠瞳驟然一縮,負在身後碟掌緩緩攥緊,下了趕盡殺絕的狠心。
“血魅,樓主雖不曾命我捉拿那個女人,但若你交出那個瞎子,或許我可以在樓主麵前替你求求情,讓你少受點罪。”
“你廢話太多了!”伴著冷冷一聲,腰間軟劍瞬時握於手中,反手一掙,遊弋劍身被灌入真氣,明晃劍鋒斜指地麵,劍氣冰冷。
那幾名黑衣人見狀戾氣陡升,目光凶殘手持兵器便想衝向前,卻被殘狼一個手勢止住,隻見他雙眼一眯,冰冷的手指一翻,一隻短小的深色羌笛不知如何落入手中,吟著一絲邪肆的陰笑,他執起羌笛湊近嘴爆想再一次聽到那痛苦的嘶吼。
朗朗笛聲中,那抹墨色身影峻拔傲立,綠眸輕蔑的望著那張愈來愈驚愕,愈來愈殘戾扭曲的臉,而手中利刃所散發的殺氣亦隨著愈來愈尖利的笛聲達到極致。
“你!怎麼可能?!為什麼你會沒事?!”難道是樓主騙他?!
“到地府去問閻王!”
一聲銳利長嘯,血魅手中驟然爆起一團耀目的寒光,利刃洞出直逼那張錯愕殘顏,殘狼麵色一驚,飄忽後退幾步,旋又持劍向前,同時劍鋒一指,四名黑衣人亦持劍迎上,錚然清鳴伴著“叮當”數聲,幾道身影瞬間沒入劍雨之中,一時難分誰是誰。
血魅到底是“血魂樓第一殺手”,一柄軟劍使的出神入化如蛇遊弋般恣意,柔時盤旋而下,似一股軟和清流緊緊纏縛住對手的攻勢,利時鋒銳盡上,如一道精煉白虹步步緊逼向對手的要處,數十下來,周身竟無一絲傷痕,反而是那五人,個個身上血痕道道,豔紅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