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冥焰猛然一頓,腦中精電一閃,冷眸眯起:“是她?!”
“什麼?”依晴怔住,不明所以。
上官冥焰臉色掠上一抹凝重:“沈菊柔,父皇曾經極寵愛的妃子——菊妃。”
依晴一怔,猛然憶起半年前在菊園與宇帝談話的一幕,那時的宇帝曾神色迷茫的喚出了一個名字——“菊兒”。
沈菊柔,菊園,菊兒?!
“可,可她是洛尉青梅竹馬的戀人啊,怎麼又成了皇上的妃子?”依晴鎖緊娥眉道,“況且,她還在人世嗎?”
一入後宮便是天帝的人,除非死,否則那些妃嬪永遠不可能離開那堵深牆,可大婚之後他們去宮中還以家禮時,並未有“菊妃”這個人。
上官冥焰眸底微動了一下,想起了很多年以前看似不經意的一些瑣事。
那時是他來宮中幾年後,偶爾一次聽兩個老嬤嬤私下議論這個菊妃怎樣怎樣,卻不知怎麼傳到父皇的耳朵裏,結果龍庭大怒,老嬤嬤被下令處死。
另有一次,是錦兒不知從哪裏聽來閑言碎語,說其母戚皇後是因皇上極度寵愛菊妃,冷落了她導致鬱鬱而終,便去找父皇求證,結果卻被父皇重重的甩了一個巴掌,禁閉三月。
自那以後,他再未聽到過這個名字,似乎沈菊柔三個字在宮中是人人不能說的忌諱。
沈菊柔,洛尉青梅竹馬的戀人,父皇最寵愛的菊妃。洛尉十幾年來慢慢掌控朝中官員,私下培植綠林勢力,一心希望謀朝篡位,而沈菊柔,在這其中又扮演著什麼角色?
上官冥焰眼底掠過一絲極冷的光澤,鋒唇抿起,臉色峻冽,似乎下了某種決斷。
“王爺,王妃。”
一道聲音傳來打斷了上官冥焰的思緒,抬首看去,見項總管正在荷亭外拱手行禮。
項總管行了一禮後,抬首道:“王爺,皇上急召您入宮。”
上官冥焰問:“桂公公來傳的旨?”
“不是,”項總管道,“是禦前侍衛統領鄒將軍。”
冷眸微晃了一下,若非十萬火急,按律是不能出動侍衛軍傳旨的,上官冥焰偏首囑托道:“晴兒,我去去就來。”
待依晴微微頷首後,上官冥焰起身離開了荷亭。
依晴聽他穩重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心似乎也隨之沉到了穀底,眉宇間如那渺遠的靜湖煙色,籠上了一層輕愁。
自婚後賦閑到今天,已有十餘日,現在十萬火急的召他入宮,除了邊關戰事,她想不出還有什麼。
項總管見依晴煙眉輕攏,麵帶憂色,精眸一掠,剛想向前一步寬慰她,卻聽得背後傳來一陣快速的腳步聲,扭頭看去,是青龍匆匆趕來。
青龍來到依晴麵前,拱手道:“王妃,藥婆來了。”——
平澤王府的大廳裏,坐著一抹矮小佝僂的身影。
侍茶的婢女端茶而來,不經意抬首看見那張恐怖的殘顏,腳下微一絆,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右手微微的將茶放在旁邊的桌上,匆忙道了一聲“請用茶”,便逃離般快速離開了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