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嗓子不好,有人給買‘金嗓子喉寶’就不會了。”依偉乘機開玩笑。
聽了依偉的話,蘇靜起身從自己的小包裏拿出一盒東西來,亮在依偉麵前。金嗓子喉寶!真有啊!依偉心裏大驚。蘇靜顯然把玩笑當了真,道:“我有咽炎,所以隨身帶著呢。你拿去吧。”
“這怎麼好意思,你們說是不是?”依偉向旁邊幾位同學求救,可是沒想到蘇靜卻說:“卓依偉,你剛才在外麵的談話我聽見了。謝謝你。所以這個送你。”
依偉心裏又一驚,這下沒辦法推辭了,隻好笑納——皮笑肉不笑地接過金嗓子喉寶來,回座位了。
接下來的這節課是化學,黑板是上課前幾分鍾的倉促裏匆忙擦的,粉塵正漫遊在黑板附近的空氣裏。化學老師徐雯的神經似乎對粉塵很感性趣,剛一進門就以一個悠揚的噴嚏和同學們打了一個招呼。底下起了一陣哄笑,因為化學老師的噴嚏很有特點,嚏音到了收尾的時候,會有一個變調,變調之後的嚏音,還會遲緩2到3秒鍾,好象戲裏的小旦在拉長音。化學老師打噴嚏上了癮,走上講台的時候,又忍不住一聲悠揚的嚏音。噴嚏似乎還要繼續,因為化學老師正露出強忍的表情。
徐雯忍的難受,急忙道:“同學們自習吧。”說著就往出走,臨出門時終於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噴嚏,悠揚的噴嚏聲,淹沒在學生們的歡笑裏。
一連幾日,還是沒有一點可語的音訊,一個活生生的人,真的會像雲一樣,從頭頂毫不回頭的浮過嗎?一段感情,難道不能真切的像一根繩子,牽住一個人的心嗎?卓依偉落入黑崖,知道有一根青藤可以去抓,但卻兩眼漆黑,找不見青藤的影子。
這難熬的每一天雖然過得慢,像粘進膠裏一樣,但仍能磨蹭到晚上。第一節晚自習下了,教室裏像重新開工的車間,嘈雜起來。依偉看了一下窗外森森的夜幕,想這黑暗中也許會寧靜一些,便踱出了教室,朝越行嘈雜聲越小的地方走去,竟來到一片廢墟前。殘垣斷壁在昏暗的燈光裏,幽幽的展示著尚存的輪廓,喚醒人們對這裏尚存的記憶。學校是要在這裏蓋教學樓。繞過幾麵殘牆,踏著滿地的磚瓦礫,依偉來到一個磚築的,拱型如窯洞頂的小建築麵前。依偉來這裏,並不是因為這個建築外型奇特,吸引了他,而是這四周並沒有高聳的殘牆,不會有被砸著的危險。“施工重地,閑人免進”的牌子,掛在幽幽的燈光裏,像睡著了的看門狗似的,並沒有對卓依偉起到警示的作用。依偉打著火,點上一支煙,任思緒在這煙霧繚繞中飄散。
依偉煙還沒有抽完,忽然看見一個白色的身影飄然而來,他屏住呼吸,看白影要近身了,忙問:“誰?”
“我啊。”
原來是蘇靜,“你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想和你聊天啊,你不是一個人嗎?”
“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這還不簡單,留意你的話,你跑到那裏都能找見的。本想下課和你說說話,可是老不見你,所以就開始留意你的去向了,嗬嗬,我是跟著你過來的,沒發現我吧?”看依偉抽著煙,蘇靜又道:“抽煙對身體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