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這天,下午兩節小課下了之後,便放了學,因為明天是周末。卓依偉仍然保留著,每到周末,便無所事事的無聊狀態,雖然並非自己情願。
今天回到住處,照例因為孤寂而無聊,因無聊而孤寂,這時他正站在窗前,望著戶外的大雪發呆。他會想些什麼呢?不清楚。也許會想這雪好美,可是隻自己一個人,便會想起蘇靜,然後又極有可能地想到餘可語,再由餘可語聯想到那個和她長相有些相似的英語老師——何處芸。之後,肯定會想起今天中午放學回家的路上,英語老師對自己說過的話,要自己到她那裏去補課。對呀,孤孤單單的一個人,無事可做,多無聊。為什麼不去補課呢?對,去補課,不是因為英語,是因為無聊。
卓依偉下了樓,走進冰天雪地裏。他兩手插進衣兜,在風雪裏慢慢地踱著步子。雪太柔美了,飄落在身上,卓依偉不忍心撣掉。穿過廣場的時候,經過一條長椅,卓依偉便忍不住坐下來,看雪,任由雪花嬉鬧著落在自己頭發上、眉毛上、肩上......麵前廣袤的天地裏,大雪雖然紛紛揚揚的不停歇,但這個世界卻出奇的靜謐。他這時想起一句歌詞“身旁沒你,一切都變了”。是啊,再美的雪景,這時也隻能勾起他的傷感了。得走了,再不走要僵成雕像了。
卓依偉起身拍了拍雪,便穿過廣場,朝何處芸家去了。到了何處芸家門口,卓依偉清理了一下頭發上、身上的雪,然後按了門鈴。鈴響了不久之後,何處芸打開門,一臉疑惑。
“卓依偉,沒有打傘嗎?濕成這樣。”
“下雪天裏不喜歡打傘。”
“有事?”
“嗯,我想補英語。”
“那太好了,快進來吧,裏麵暖和。”
依偉看了看,何處芸那張漂亮的,很像可語的臉,想如果站在麵前的是可語,那我該會幸福地答應。
“不了,何老師,我怕進去之後就不想出來了。那明天幾點您有時間呢?”
“嗯......9點吧,每星期給你補兩個鍾頭,9點到11點。”
“太好了,那我明天9點以前來。”
“好的。”
卓依偉又望了一眼楚楚動人的何處芸,仿佛要別過餘可語一樣,“我走了?”
“再見。”
“再見。”卓依偉轉頭出了樓,身後響起關門聲。
再次回到住處的時候,依偉便沒有再感到百無聊賴,因為明天有事可做了,安心地仿佛考試前已知道了答案的光景。卓依偉吃過晚飯,看了一會兒電視,便鑽進被窩裏去睡覺了。今天可以規律地睡個覺了,卓依偉裹緊被子,帶著安詳的表情,閉上了眼。雖然盡力克製,但蘇靜的身影像住進他腦子的隔壁似的,會常常光顧他的回憶和意識。也許現在已經在他夢裏了。
第二天,天晴了,戶外的陽光格外耀亮,世界如果永遠是一片白該有多好。吃過飯等到8:30的時候,卓依偉朝何處芸家去了。今天戶外的人,突然多了,廣場上的雪已踐踏叢生。昨天依偉那長長的一行腳印已混淆在這踐踏裏。穿過嬉鬧的廣場,越過車來人往的公路,卓依偉的身影消失在一個住宅小區裏。來到何處芸家門口,卓依偉伸手按了門鈴,在等英語老師開門的時間裏,他低了頭,將一路踏雪而沾在腳底的水,在何處芸家門口鋪的蹭鞋墊上檫幹淨。“哢嚓”一聲門開了,何處芸穿了緊身的毛衣站在門口。身體的曲線在證明著,弧線才是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