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處芸掛上電話,仿佛掛掉的是和天堂的最後一絲聯係,而自己正慢慢地沉入地獄,那裏有無盡的黑暗。腦海裏那個最壞的想法原來是真的。以前是暗礁,現在它終於浮出了水麵。何處芸心像浸到冰水裏,她開始疑心自己已身在地獄了。聽見耳畔依偉均勻的鼻息聲,她才明白自己尚在人間。夫妻之間總會鬧別扭的嘛,吳桐你為什麼要這麼認真,雖然我不想做你的人體模特,但我還是愛你的。我總在盼著你回來,希望我們能夠和好如初,能夠在一起過以前的生活,隻要能這樣,即使做人體模特我也會願意的。可是,你連一個和好的機會都沒有給我,也許你上次回家是一個好機會吧。可是你那時走得倉促,我想等你從瀛州回來以後再說的,沒想到我等到的,卻是和你的永別。人和人之間鬧別扭是因為彼此都很在乎對方,有了機會一定盡快化解,不然別扭會鬧成別離,而造成終生遺憾。
就這樣不知抱了多久,卓依偉感覺何處芸已經在懷裏睡著了,便把她輕輕地抱起來,送到臥室裏,放到床上,蓋了被子在她身上,然後輕手輕腳的出了房門。依偉把何處芸的房門閉嚴,拿起放在客廳裏的車子鑰匙,出了她家門。這個世界在月光裏顯得那麼靜謐,任何悲歡離合都歸於了沉靜。經過廣場的時候,依偉停住了腳步,他們剛在這裏玩過,這裏還留有處芸快樂的影子,可臨出門時她閉了眼睡在床上傷心的樣子,卻還在腦海裏打轉。她的喜與悲在依偉的腦子裏形成一個斑駁的影象,像這月光裏的世界。處芸不要難過,你不是孤零零的,你還有我,我不會讓你覺得孤單。
蘇靜似乎漸漸的淡出依偉及我們的視線,但她對卓依偉的思念卻一日濃似一日,從來沒有淡過。她隻是在履行對卓依偉的一個諾言——試著和餘可言交往一段時間,雖然依偉並沒有把蘇靜當初說過的這句話,當成她對自己的諾言。可蘇靜卻會異常固執地對待自己在大哥麵前說過的每一句。也正因為如此,她又重回依偉及我們的視野。
放寒假了,蘇靜把學校裏放的書全背回來了。她把書扔進自己的小臥室裏,然後重重地坐到床上,輕鬆地出了一口氣。每當星期天或放假的時候,她都會想起和大哥在一起時的那一段美好時光,然後就會想念大哥的懷抱,渴望和他在一起。今天也不例外,此刻她正盯著臥室裏的電話,想給卓依偉打個電話。大哥我已經試過了,我還是想和你在一起,做你的女朋友,乖乖的女朋友,這次你該不會拒絕我了吧,蘇靜心裏幸福地在想。
正想著,電話卻自己響了。蘇靜忙伸手接起來。原來是餘可言打來的,蘇靜拿著電話腦子裏雜亂無章,該怎麼給可言說呢?雖然自己不喜歡他,但他卻對自己很好,如果告訴了他,一定會讓他很傷心、很難過的。怎麼辦呢?蘇靜這時又想到了卓依偉,想到說了以後就可以和大哥在一起了,一股幸福的暖流便湧上心頭,堅定了她拒絕餘可言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