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曜黎說著,目光依舊坦然的看著百裏永夜:“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但是我知道,你這樣的人是不會平白無故的相幫的,所以隻得先用計將你強留了。”
“你強留下我又如何,七國之行若是不能完成,我們大家都可能會死,這不過就是早晚的事情。”百裏永夜看著穆念祁,之前那一份氣憤已經消失了不少,因為他敬佩穆念祁。
那微弱的脈象就像風中的殘燭,隨時都可能被吹滅,若是換做了自己,自己也不見得能如穆念祁隱藏的這麼好,撐的這麼久。沒有相當大的執念,穆念祁是不可能撐到現在的。
但是這也僅僅是敬佩而已,他依舊不會因此而做出任何的改變,甚至他惦記著雲悠悠,恨不得現在就去進行他未完成的告白。
想到這裏,他果斷的看著穆念祁:“我敬佩你強撐的苦心,所以不會計較你此番的算計,我對你的權利並不熱衷,此事就當未曾發生過,你隻需要說我是外來使節,不懂禮數就可以了。”
說著轉身就走,穆念祁看著他的背影,臉上倒是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隨即笑了笑再一次的開口:“如果我死了,到最後誰去跟你執行七國之行呢?”
百裏永夜豁然止住了腳步,轉頭看著穆念祁:“穆曜黎一樣可以。”
“他還不到十歲,等到十歲才會變身。但是隻要我一死,那些異獸的統治者們怎麼還會等待,他們第一個衝上來要殺的必然就是曜黎,曜黎一旦出事,你覺得誰還會代我蘇幕去往白萱國?”
百裏永夜聽到這裏微微的皺起了眉頭,一旦七國有一人欠缺,預言就會出現缺口,到時候就算有六人恐怕也無濟於事,想到這裏,他眉眼一冷看著穆念祁:“你威脅我?”
“不,我是在懇求你。”穆念祁說著忽然衝著百裏永夜單膝著地,目光誠然的看著他:“我懇求你教授曜黎,做他的師父,無論武技還是治國。”
百裏永夜看著穆念祁:“為什麼是我?”
“我剛才已經說過,隻有你能教他。”穆念祁看著百裏永夜,她這一路上跟下來,百裏永夜雖然話不多,但是對曜黎做出來的舉動卻跟蒼梧是那麼的相像。
當然,她是不會將他當做蒼梧的,但是曜黎明顯已經這樣想了,所以才會覺得自己背叛了蒼梧,才會那樣抗拒百裏永夜。但是隻要百裏永夜收服了曜黎的心的話,曜黎一定會很聽話的學習的。
百裏永夜微微皺了皺眉頭:“那為何一定要是夫君之位,穆曜黎一看就非常的喜歡蒼梧,不允許任何人替代。”
“沒有替代,隻有走出來。”穆念祁起身看著百裏永夜:“我早些時候政務繁忙,曜黎可以說是蒼梧一手帶大的,蒼梧這個人勇猛的時候,猛獸都畏懼的瑟瑟發抖,但是溫柔的時候,比清泉還有柔和。曜黎被他悉心教導,但是他照顧的太過全麵,所以當他逝去之後,曜黎就像斷了奶的嬰兒一樣,再也無法成長了。”
百裏永夜皺了皺眉頭看著穆曜黎:“你可以自己教導。”
穆念祁聞言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蒼梧為我蘇幕犧牲,我也因那一役被神器損了身體的根基,已經病入膏肓,每日政務和防範不斷,根本沒有時間去教育他。但或許,我本身也不想要去教導他什麼,我希望他自由的成長。”
“結果他長歪了。”百裏永夜冷笑了一聲。
穆念祁聞言苦笑:“我也曾是這麼想的,但是那日聽到雲大小姐和他說話我才明白,也許,他隻是沒有從蒼梧已經死去的事情中走出來,隻是以為我想給他的自由,隻是不關注,不在乎他罷了。”
百裏永夜沉眸,穆念祁隻怕撐不了多久了,他最記掛的是穆曜黎和蘇幕,而這兩方確實也是需要顧及的,否則一旦蘇幕出事,穆曜黎身死,那麼他們七國的詛咒就受到了阻撓。阻撓!
想到這裏他豁然看向穆念祁:“那些異獸從何而來,既然是異獸又為何有人指使?”
穆念祁搖了搖頭:“當年異獸來的凶猛,皮肉堅硬,一旦快要死亡,就會自爆身體,造成我們人員的傷亡,我們能得到的線索很少,至於有人指使,也是我們後來的猜測,隻可惜蒼梧……”
穆念祁似乎想到了當日西嶺坡的慘狀,目光中閃過一絲沉痛。百裏永夜寒了眼眸,這七國一行既然是有預言的,有他們這些人前去阻撓詛咒的,那麼相對的,會不會也有人出現在阻撓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