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悠悠其實並沒有想要衝進去的打算,她隻是看到有些緊張的無勾,就忍不住想要試探一下他的態度。他算是百裏永夜的親信,從他的一些反應裏自然能窺探的出百裏永夜的一些想法。
但是無勾這般緊張的阻攔,讓她心中的疑慮頓時變得更大了起來。如果百裏永夜真的是坦蕩無事的話,怎麼可能讓無勾這樣橫加阻攔,好像生怕自己出現在人前一樣。
她抬頭看著那些不斷加入的熙熙攘攘的送禮人群。如果百裏永夜真的是事出有因,這訂婚宴是絕度不會辦的,那麼按照百裏永夜的性格,這些人送的東西他肯定也是不會收的。因為牧民淳樸,你收了他的東西,就斷然沒有再悔婚或者送回去的道理。
而且之前宗瑋棋也說過了,這訂婚隻有生死才可退婚,穆念祁看起來意氣風發,百裏永夜更是身強體健的,怎麼會有問題!
無勾見她一言不發,眼神沉浮,隻是看著帳篷的地方,心中一緊,連忙上前一步:“雲大小姐,請你相信公子。”
無勾不說還好,他一說,雲悠悠陡然想到百裏永夜之前對自己說的話,說要相信他,隨即抬眼看著無勾:“你給我一個相信的理由。”
無勾聞言臉色一僵,公子隻說了穆念祁是試探他的人品才訂下了訂婚的誓約,回頭就會取消,其他的他也不知道啊。
宗瑋棋看著無勾有些發愣的樣子,不由的皺了皺眉頭看著無勾:“連你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無勾聞言神色一僵,公子這一次還真是沒有告訴他什麼,想到這裏,他不由的皺了皺眉頭,隨即看向雲悠悠:“雲大小姐,你跟公子相處這麼久了,應該知道公子的性格,他行事絕對是有他自己的想法的,請你相信他。”
雲悠悠聞言心中嘲諷的笑了,連帶著目光也變得諷刺起來,她看著無勾:“就是知道他的性格我才來問的,但是看你這樣子,他似乎是阻攔著根本不想讓我進去吧,如今連你都要瞞著了。”
說道這裏她頓了頓:“他如今這心裏想的,跟當初可是大不一樣了。是我多心了,怎麼還能奢望他如當初一般知無不言呢?他的身份早就不是當年那個跟著我的下人了!”說到這裏她眸中豁然泛起一絲冷意,徑自轉身,走回了自己的帳篷。
“你還不如別說話呢!”宗瑋衝著無勾說了一句,連忙追著雲悠悠去了。無勾不由的皺了皺眉頭,他有說錯什麼嗎?
宗瑋棋追入帳中,就見雲悠悠的目光中五味陳雜,他想了想坐了過去:“小姐,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但是你可千萬不能鑽牛角尖啊。百裏永夜這個人雖然不咋地,但是他跟咱們一路上也是處處為你著想的,也許他隻是為了你的安危才會出此下策呢。”
雲悠悠聞言看著宗瑋棋:“為了我的安危?蘇幕這裏民風淳樸,我能有什麼危險,難道還是那鷹王看上了他,以我為要挾逼著他求婚不成?你覺得百裏永夜是那種一被威脅就會乖乖就範的人嗎?”
宗瑋棋聞言撓了撓頭,雲悠悠說的好像很有道理啊,百裏永夜這個人有點毛病啊,你越是讓他往東,他越是喜歡往西,他骨子裏是厭惡被人操縱的,如果這一切是穆念祁自己設計的,百裏永夜肯定是會反抗的,但是他非但沒有反抗,反而順勢而為,這裏麵到底有什麼謀算?
難道他為了發展謁金門想要犧牲色相真的跟穆念祁成婚?畢竟這蘇幕,鷹王夫君的這個身份幾乎是掌握了蘇幕的一半勢力的。
但是要是以這種攀附權貴來發展自己的勢力的話,謁金門還是謁金門嗎?想想當初他跟司寇年來的那一套陰奉陽違,足見他不是這樣的人。
但是越是如此,他此番求婚就越是有問題,可又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所以雲悠悠這邊根本就沒有辦法得到真正的安撫。宗瑋棋不由的一陣頭疼,這可是給他出了個大難題啊。
雲悠悠見他說不出話來冷笑了一聲:“怎麼,連你也覺得詞窮了嗎?看看無勾的樣子,再看看你的樣子,你們每一個都想要幫他解釋,但是最終的結果隻有無解。無解說明了什麼?說明了他的心思藏的太深了,說明他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旁人誰都別想知道,他藏的太深了啊。”雲悠悠說到這裏,伸手推了推宗瑋棋:“我累了,我想要睡一會兒。”
宗瑋棋看她眼中滿是悲哀的感覺,知道此刻她已經認定了百裏永夜的欺瞞,正在氣頭上,說什麼都是火上澆油,隻得點了點頭,起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