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永夜也不在意,依舊是慢慢的喝著茶,宗瑋棋一口茶水灌下去,噗嗤一聲,就全部往外噴了出來。
百裏永夜似乎早有覺察,一個閃身人就閃到了窗邊,宗瑋棋大睜著眼睛吐著舌頭看著百裏永夜:“這麼爛的樹葉子,你是怎麼喝下去的?”
百裏永夜聞言低頭看了一眼茶杯,隨即抬頭看著他:“查的怎麼樣了?”
宗瑋棋翻了個白眼:“你這看起來萬年冰山不見急切的,感情你這心裏都兵荒馬亂了啊。”否則這麼爛的茶葉還能喝得下去。
百裏永夜並不說話,隻是看著宗瑋棋,宗瑋棋頓時怏怏的坐了下來:“四公主明日早上會去城中的惠安寺上香,六皇子今晚會進宮一趟,九皇子這會兒正在校場,你看看你想先見誰?”
“先去等九皇子。”百裏永夜略微沉眸,宗瑋棋點頭起身:“那這就走吧。”
一隊士兵大搖大擺的走在馬路上,為首騎馬的那個人二十四歲左右的樣子,身材健壯,一看就是孔武有力,一身鎧甲趁著端正的麵容看起來氣勢淩人,他騎著高頭大馬,目光威嚴的掃視著周圍的人,似乎是在巡查一般。
“那就是九皇子言子卿,小的時候遇到刺客,小小年紀,竟然直接將那刺客捅死了。南歌的皇帝覺得他勇氣可嘉,就送他去了軍中,等到成年歸來的時候,已經憑借鐵血的手腕在軍中威名顯赫,回京之後沒多久,就當上了無妄軍的首領。”
宗瑋棋蹲在椅子上,眺望著已經遠去了的言子卿給百裏永夜講解著。百裏永夜微微的皺了皺眉頭,沒有吭聲,沉默了良久才看向宗瑋棋:“去看看那個言子書。”
六王府的門吱呀一聲開了,下人連忙拿起地上的門檻,放下兩塊厚實的木板,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人就緩緩的出現在百裏永夜的眼中。
那人二十五歲的模樣,臉色蒼白,一看就是久不見陽光,生的文質彬彬的,隻是眼神有些陰沉,一看就不是好相與的。
他輕車熟路的操控著木質的輪椅從那兩塊木板上滑了下去,立刻就有人抬著一頂比平常轎子大兩倍的轎子走了過來。
那人在一群下人的推扶下,連人帶車都坐進了轎子裏,四個膀大腰圓的轎夫顫巍巍的抬起轎子就上了路。
“這就是言子書,因為小時候習武的時候不小心傷及腳筋,不能再習武,又忌諱別人叫他瘸子,索性就天天坐在輪椅上。”
百裏永夜聞言皺了皺眉頭:“他傷及腳筋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隻聽說是小時候的事情,沒具體什麼時候。”宗瑋棋說著,百裏永夜皺了皺眉頭看著言子書的背影,沉默了許久,轉很就走。
“嘿,你別走啊,你這都看了兩個了,有沒有看出什麼門道啊?”宗瑋棋連忙追了上去,百裏永夜隻是淡淡的開口:“等看了那位四公主之後再說。”
第二日,一輛雕龍附鳳的車輦被簇擁著走在了街上,所有看到車輦的人紛紛讓道,車輦到了惠安寺的時候,就見一個女子二十七八歲的模樣,著了一襲月華裙,蓮步輕移間,密集的群折之下,淺淡的紫色搖曳而出。
這女子丹鳳眼,鵝蛋臉,舉止溫婉大方,嘴角似乎有意無意的總是微微揚起,給人一種穩重大氣的感覺,一看就是久居高位,但是卻不會讓人覺得盛氣淩人,反而讓人覺得舒緩端莊。
“這就是四公主,其實她也是南歌的長公主言子君,她的生母是已故的皇後,所以一出生就備受恩寵,接管明夷之後,將明夷治理的井井有條,後來嫁給了一個民間的機括師,可惜嫁過去沒多久,此人就暴斃而亡。”宗瑋棋躺在房頂上看著百裏永夜。
百裏永夜微微皺了皺眉頭:“看起來就是個長公主的樣子。”
“長公主是什麼樣子?”宗瑋棋覺得好玩,掃了一眼百裏永夜。
“溫婉端莊,看起來有些母儀天下。”百裏永夜說著,忽然眸光一閃:“她看起來可有些眼熟。”
宗瑋棋聞言嘿嘿一笑:“被你發現了,她是眼熟,因為他和蒼梧是同父同母的親姐弟。”
百裏永夜眉頭一緊:“蒼梧也是皇後所生?”
“是啊,正宗的皇族嫡係。”宗瑋棋笑了笑:“沒想到吧,我剛知道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想想蒼梧在蘇幕那可真是白手起家啊,誰能想到他竟然是南歌的皇族嫡係,隻可惜,英年早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