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永夜聞言笑了笑,看向言子書:“以司寇年在烏夜城的作為想來這了解局勢不過是須臾間的事情。”
言子書麵容和煦心中卻已經計較起來,這百裏永夜不管處在什麼樣的劣勢都不緊不慢,不急不躁,始終跟自己處在同一層麵上對話,不卑不亢,果然是個人物!想到這裏,他臉上的笑容就多了一分:“願聞其詳。”
百裏永夜喝了口茶沒有回答,而是轉頭看向了宗瑋棋:“烏夜城的事情,還是你比較清楚。”
宗瑋棋點了點頭,將司寇年在烏夜城中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但是在說的時候,隻字未提午夜城如今的現狀和曾經的損失。
言子書聽完之後微微的皺了皺眉頭:“如此聽來,這司大人果然是手段狠厲,隻是,他到頭來就是想要找個東西嗎?”
言子書說道這裏看向宗瑋棋:“所有的謀劃就是為了找一樣東西?”
宗瑋棋點了點頭:“當時他確實是這樣說的。”
言子書聽到這裏,忽然皺了皺眉頭:“當時帶走司大人的那隻機括,是什麼樣子的?”
宗瑋棋聞言看了百裏永夜一眼,百裏永夜點了點頭,宗瑋棋將當日那隻機括鳥的樣子形容了一遍,末了笑著看向言子書:“貴國的機括真的是相當的精妙啊,竟然能夠帶人飛翔。”
言子書笑了笑:“讓宗公子見笑了。”隨即又看向百裏永夜:“宗公子說司大人離開之際還釋放了什麼毒障,不知道這毒障後來是怎麼清除的。”
百裏永夜眸中寒光一閃,但是很快的被掩蓋了過去:“烏夜城城主世代留有秘法。”
言子書點了點頭,隨即抬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如今時候不早了,兩位不如就留下來用飯吧。”
百裏永夜卻笑著站起了身子,宗瑋棋正喝茶呢,見他如此立刻也跟著站了起來。
“不好叨擾王爺太久,我們就先告辭了。”百裏永夜微微的行了一個禮,轉身就要走,言子書卻揚了揚手:“百裏大人何必如此客氣。”說著就吩咐下人下去準備飯食。
宗瑋棋看了看百裏永夜,百裏看永夜微微的皺了皺眉頭,隨即依舊是那副溫潤如玉的笑容看著言子書:“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他話音剛落一個下人立刻走了過來,帶著他們就前往了飯廳,他們前腳剛走,那個送司寇年出去的下人就從書架之後閃了出來:“王爺。”
言子書臉上的笑容頓時散去,滿臉陰沉和思索的神色,周身的氣勢一下子變得陰冷了起來:“怎麼樣了?”
“妥了。”那人連忙低頭。
言子書點了點頭,眉宇間盡是思索:“這司寇年當了三十年的細作,就為了找一樣東西,有什麼東西值得他這樣呢?”
那人聞言目光微微閃爍著,言子書忽然轉頭看向他:“當日司寇年是坐機括逃脫的,但是宗瑋棋形容的那隻鳥應該是無人操控的。”
“無人操控?”那人微微一驚,看著言子書:“無人操控已經算是玉爵界別的,如今整個南歌也隻有青墨能製造出這樣的機括,難道是……”
“不,按照宗瑋棋的形容那機一定在烏夜城久矣,絕對不會是新近製造出來的,而青墨製造出玉爵也不過是近年的事情。”言子書搖了搖頭。
那下人聞言臉色忽然一沉:“王爺是懷疑……暴民!”
言子書沒有應答,臉色卻再一次陰狠起來:“六萬人啊,六萬人都不能趕盡殺絕嗎!”言子書說著說著仿佛回到了那個到處充斥著殺戮和風雨的年代。
仿佛看到了大雨瓢潑中,那個一身鎧甲被鮮血染紅,但是臉上卻依舊帶著淡定從容的言子君,那明明是他唯一的姐姐,但是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他渾身竟然是顫抖的。
雖然非常不願意回想和承認,但是無法抹殺那一刻他渾身抖如篩子,像看一尊殺神一樣看著自己的姐姐。
就算是十歲那年被師傅故意挑斷了腳筋都沒有讓他如此懼怕過。那是一種來自心靈的恐懼,以至於現在他回想起來,整個人不由的還是會瑟縮,還是會渾身汗毛炸裂,好像這恐懼已經攜刻進了心底。
下人見他如此,連忙出聲:“王爺。”
言子書仿佛從噩夢中驚醒一般,猛然轉頭看向他,但是額頭已經微微的冒起了一層的冷汗,呼吸都變得粗重了起來,他微微的定了定神看著那個下人:“沒事。”隨即定了定神色:“依你看,有什麼東西值得他或者他背後的人如此的費心?”
“司寇年當年到底是受誰指使去往烏夜城的,因為時間太久,又因為本來就是暗中進行的,到底是誰指使的,除了他自己和當事人,如今隻怕俺已經沒有人知道了。”下人想了想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