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謝幕,春天已然降臨了。冰雪消融,梅花凋落,桃花枝頭上展露新芽。
三月的雲雀嘻叫著,雙雙飛過古色帶著潮濕的屋簷,閣樓旁繁葉的樹枝像是被洗滌過,翠綠燦然,清晨的露珠在葉麵滾動,折射出清晨第一縷陽光。
木質的雕花窗欄打開,通過清涼而透徹的空氣,可以清晰的看到裏麵的景象。
床上,一名女子在熟睡,白色單薄的衣服,伸在外麵裸露出的如玉手臂上淡淡的傷痕已經基本看不見,手腕上帶著古銀色的手鐲,中指上也是同樣銀色的戒指。
那人正是蕭幻兒,而床邊,赫然是早已醒來的白子卿。
他安靜地坐在她床邊的,也是一身白色的單衣,上半身微微前傾靠近她,身體下俯,長發從肩上滑落,遮去了他的表情,隻是隱約看到直挺的鼻梁,還有唇形優美的弧線。
也許,是察覺到氣息上的壓迫,熟睡的蕭幻兒蹙蹙眉,慢慢睜開眼睛——眼前是模模糊糊的一片黑影。
唔,很困,她想翻個身去繼續睡,隻是,肚子太大的緣故,翻個身都有些困難!
白子卿見狀,抬起一手小心翼翼地扶著她的後腰,然後幫著她翻了個身,看著她愉悅地透出了淺笑,他的嘴角也露出了一抹淺笑,似是十分的滿足。
隻是,剛翻過身去的蕭幻兒悠悠地把眼睛閉上,靜待三秒,又立刻睜開,要多大就睜得多大。
唔,剛才,剛才那個黑影是——
她小心翼翼的再把身體翻回去,努力調整焦距,然後看清楚。
果然,白子卿又比她先醒來了,而且那麼安靜地守著她,生怕她出了事情,目光溫柔地仿佛能將她融化了,心溫暖極了,頭腦也漸漸地清醒了。
“為什麼不叫我,你說過今天要去看母妃的,唔,現在什麼時辰了——”
“才剛過辰時,不急,想睡再睡會兒吧。”白子卿淡淡地寵溺地笑著,手輕輕撫著她高聳著地肚子,輕輕地感受著指尖下小生命的快樂運動。
蕭幻兒嚶嚀了一聲,慵懶地起身,對白子卿露出一抹笑,便讓侍女伺候她梳洗了。
早膳時,蕭幻兒胃口出奇地差,幾乎吃多少吐多少,她吃了幾筷子青菜就不吃了,但是白子卿卻還不緊不慢地給她夾菜,說她就算是為了孩子,也要多吃一點。
蕭幻兒看著碗裏小山丘似的菜肴,沒有任何食欲,看著那些平素她最喜歡的清淡菜色,卻隻吃得下一點點,看得白子卿心都疼了。
“幻兒,這素粥不錯,開開胃。”他親自盛了一碗素粥遞到蕭幻兒手裏。
蕭幻兒接過,看著白子卿還未吃,便聽見一陣歡愉的聲音響起,赫然是戀夏叫嚷著的聲音。
門口,夙和看著戀夏撲倒了蕭幻兒的懷中,甜甜地喊著娘親,他才沉穩地喊了聲娘。
蕭幻兒如今的身體,隻能將她來在懷中,親昵地親了親他們的小臉頰,想抱起是有些奢望了!
“奴婢們見過王爺王妃——”春草夏荷恭敬行禮。
白子卿依然沒有回應,還是回過神地蕭幻兒應了聲,然後又顧著跟戀夏和夙和親昵了!
“娘親,我和哥哥都好想你,我們能不能搬來和娘親你住在一起去——”戀夏一邊看著白子卿,一邊委屈地道,似乎這才有些害怕白子卿清冷的臉色了!
夙和走到白子卿身邊,喚了聲父親,便乖乖地爬上桌子,陪著他們一起吃飯了!
對於戀夏的問題,蕭幻兒自然是不能答應的,若是她同意了,先不說自己會吃不消,就是白子卿也吃不消,現在身體不允許,也隻能委屈小戀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