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回 三分話(1 / 2)

高氏說的話陽筱聽不大懂,多半的意思都是她自己猜的,她也不好直接告訴陽筠。誰知道是不是以訛傳訛,沒的讓姐姐跟著生氣。況且那樣的話,陽筱也實在說不出口。

憑什麼就說她們姐妹“和母親一樣”,“慣會招惹男人,沒的耽誤了別人”?

當時高氏話音一落,陽曦就黑了臉不動了,偏陽枍沒個眼力見兒。

陽枍一碗湯潑出去,陽曦當即掀了桌子就走,眾人均被嚇了一跳。

陽楌氣得要命,偏高氏是她母親,私下裏雖可委婉勸諫,當著人前卻不能說高氏什麼。陽槿急急地叫了句“母親”,皺著眉、絞著帕子生悶氣,高氏卻早傻了眼。

陽杺仍舊麵無表情,看也不看她母親一眼,起身就回自己寢殿去了。

可把陽枍嚇壞了,哭鬧也不是,不哭也不是,還以為都是自己的錯,心裏更恨采月不說,連帶著把不給他顏麵、又嚇他一跳的父親也恨了起來。

打從高氏開始陰陽怪氣,陽筱就來回盯著陽曦和高氏看,待陽曦起身走了,她索性就隻盯著高氏。

高氏回過神來,發覺陽筱盯著她,竟被那直勾勾的眼神盯到心慌。

她很想罵陽筱兩句,但陽曦就是為這個才掀的桌子,見陽楌還在一旁,她對長子又有幾分敬重,不想長子反倒瞧輕了她,高氏不得不憋著氣,把話咽了回去。

陽楌卻早就對高氏存疑,每每因此傷心懊惱,卻又無可奈何,那還有什麼瞧輕看重之說。

陽筱忽然發覺高氏怕她,她越是直視高氏,高氏就越心虛。

雖然不知道原因,也無法解釋為何會有這樣的感覺,陽筱還是察覺到了高氏的異常。

從前高氏對姐姐就有諸多忌憚,但凡陽筠在場,高氏總是不敢亂說話。自從陽筱直直盯著高氏後,高氏便也開始忌憚她了。

而那種忌憚裏,有輕易便可察覺的恐懼不安。

陽筱很想查明真相。

陽筠不知道陽筱那麼多心思,尋思著左右開了庫房,索性讓墜兒取些料子出來,給妹妹裁製衣裳。

“萬一住兩天就要走了呢?衣服還沒好……”陽筱說這話時有點心酸。

“不會的,總能住上些日子。”不知怎麼,陽筠說這話時,對武承肅居然多了幾分莫名的信任。

姐妹二人正在挑料子,武承肅果然來了。

陽筠有些尷尬,她畢竟把焦尾琴收下了,本以為他會緩兩天才來,哪曾想會來得這般快。

見她們都聚在庫房,武承肅也跟了進去,頭一次認真看了陽筠的陪嫁。陽筠隻當他好奇,卻不知武承肅心裏盤算的是她還缺些什麼。

陽筱笑著跟武承肅見了禮,謝他派人去接。

“倒也是應該的,”武承肅十分謙和,“高陽離臨水有千裏之遙,二王主此行不易。母後已允準二王主暫住東宮,由太子妃打理起居,二王主隻管放心住下好了。”

看見武承肅一掃平日的煞氣,活像個謙遜有禮的儒生,陽筠不知該歎還是該笑。

武承肅是因為把陽筱當作國賓,不自覺就露出了在外的樣子。他在朝上也多是這般,正是因此才能得了那些老臣的推崇和擁護。

陽筱可不管那麼多,立即應了下來,說自己想住三四個月再走。

“真要叨擾太子殿下了。”陽筱說著,讓珠兒去加一床被子,再把她的衣裳在陽筠寢殿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