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筠隻覺酥麻更盛,禁不住哼了出聲。
這一聲落在武承肅耳中,卻如警鍾一般:再這般不尊重,一直以來的擔心恐怕就要成真了。
武承肅斂住心神,深吸了兩口氣後才慢慢將陽筠放開。
見陽筠一動不動,似乎還在等著下文,武承肅伸手輕輕撫了撫陽筠的頭,溫柔地說了句:
“睡吧。別怕!”
雖不知武承肅想些什麼,陽筠卻能輕易分辨出他的善意,不知為何竟覺得十分踏實,真個兒聽了他的話安心地睡了。武承肅卻不得不強迫自己去想那位寶貝父皇,難忍的脹痛才漸漸退了,變成小腹的微酸後終於消失。
第二日醒來時,見武承肅早收拾妥當,隻等著用了膳就去早朝,陽筠忙起床盥洗,好歹趕上了一同用早膳。
武承肅不時看陽筠一眼,把陽筠看得臉上發燙,連耳朵都紅了。
陽筠不禁有些懊悔,他願意一個人先起,便讓他自己用膳好了,她又何必忌諱這些,非要趕著陪他用膳,全彼此一個顏麵呢?
如今他的顏麵是有了,她卻汗顏無地,偏她管不住自己臉紅,這下可好,被侍女們都瞧進去了。
墜兒昨晚就告訴了釧兒,無論聽見什麼或沒聽見什麼,第二日都不能對任何人說。
“若有人打聽,你就反問他問這個做什麼。”墜兒囑咐道。
釧兒有些疑惑,她略想了想後問墜兒:“對印兒姐姐和珠兒還是能說的吧?”
她原隻是求證,算不上真的疑問,然而墜兒白了她一眼。
“好好的,她們打聽這個做什麼?”墜兒認真道,“打聽這些的多半有古怪,自然是都不能說的。”
釧兒覺得墜兒所言有幾分道理,因此並沒主動和人提起,對防著印兒二人一事則不以為意。況且昨夜也沒什麼大的響動,她能說些什麼——總不能讓人知道太子與娘娘尚未圓房吧。
印兒幾個不值夜的見此情狀,皆以為二位殿下昨夜是辦了事的,心中均暗自感慨。
直到送走了武承肅,陽筠才算有時間尋思昨晚的事。
不是該她拉過他的手,求他行事麼?這太子竟這麼不守規矩,她還沒做足準備,他就欺身過來了,折騰了沒多久,驀地竟又停了。
他究竟怎麼想的?
陽筠反複琢磨著,不免想起那些異樣感覺,身上寒毛又都豎起,心中也忽然癢了起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看得珠兒好笑。
陽筠瞪了珠兒一眼,正想打發她些事情做,外頭報說有人來問安了。
眾人心下納罕,才剛用了早膳,不知是誰來得這麼早。幾個侍女麵麵相覷,問安的人已經進來了。
減了個死去的楚奉儀,東宮共剩下二十二個女眷,珠兒幾個大致數了數,大清早來八鳳殿問安的竟有十三四個。
這批人都快散了,姚、段二位良媛並餘下的幾位女眷才一路說笑著進來。見到殿內眾人,後來的幾個似乎並不意外。
還在外頭時她們就聽八鳳殿服侍的人說了,今日有不少人來得早。
徐昭訓聞言笑著打趣:
“也不怪我們懶,也不是她們殷勤,原是她們起得太早沒事做,不如來太子妃殿下這裏湊個局,多聊幾句也是好的。”
眾人掩口而笑,孫承徽笑著道:
“隻怕有人昨兒半夜就起了,等著問安可等了幾個時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