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幕裏的眾人身上，出現了一陣難以言喻的沉默。
之前約翰死的時候，發現的隻有少數人，反應是驚訝和意外；戈爾維和詹德利死的時候，看到的人倒是很多，但這二人都是突然倒下，身上並沒有傷口，有很多人都以為他們隻是昏了過去，也沒有出現太多的反應。
但這一次，阿爾文的身下還流出了很多血，顯得更慘。更主要的是，他剛剛還說了那種話，發生了那樣的衝突，這就讓人們不得不感到極大的恐懼了。
有些剛剛支持亨德曼的人看向納爾斯，目光中已經出現了幾分恐懼。其餘的人，目標也變得複雜了起來。納爾斯一開始眼中是驚愕，片刻之後，他搖了搖頭，表情裏卻隨即露出了幾分釋然。
“你動的手？”亨德曼看看阿爾文的屍體，回過頭，問向納爾斯。而他的目光裏，已經多了幾分警惕。“你殺了他？”
“這個。”納爾斯看著他。“既然我救他的時候，他感謝的是神；那麼，有人殺了他的時候，他不也應該去責怪神嗎？”
他這樣說了之後，周圍的議論聲更大了。亨德曼深吸了一口氣，掏出了一柄金色的、鏤刻著無數花紋的火槍。“也就是說，你不否認自己殺了他？”
納爾斯輕歎一聲，看了看一旁，拿出了匕首。“被拯救的時候感謝神的人，在被殺的時候也隻能去責怪神。普通的凡人，既然無法享受幫助他的恩惠，又有什麼必要去承擔殺死他的罪行呢？”
亨德曼舉起了槍。周圍響起一陣驚呼，人們紛紛讓開。納爾斯旋即舉起匕首，一絲絲水波，開始在他的周身蕩漾。
“夠了！”在亨德曼表情僵硬，身體微微顫抖的時候，艾倫的聲音響了起來。“都把武器放下！在這裏內訌算怎麼回事？”
亨德曼看了艾倫一眼，慢慢的放下了槍。納爾斯看著艾倫，片刻之後，輕歎了一聲，也放下了匕首。
“不是你做的。”艾倫盯著納爾斯。“亞瑟說，沒感覺到你身上有什麼動靜。你為什麼這麼做？是想保護誰？”
周圍響起一陣喧囂聲。納爾斯看著艾倫，聳了聳肩。“阿爾文從前就羞辱過我，還是在剛剛得到我的幫助之後。”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艾倫說。“我以為你都忘了。”
“那時候，我隻能默默承受，沒有人幫我。”納爾斯說。“但這從來都不是因為我懦弱---那些死在我手中的敵人，都可以為我證明這一點...”
“你到底想說什麼？”亨德曼滿臉怒色，這樣質問道。
“我隻是希望大家都能在這個殘酷至極的地獄裏活下去。”納爾斯環視了周圍的人一圈，這樣說道。“所以，我會做出對大家最有利的選擇。當時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既然有人願意幫我，為了我而鼓起勇氣，我能做的就隻有盡力保護他。至於別的小事，無關緊要。”
一旁，有人哭了出來。
一個、兩個....旁邊的那些人，也都一幅感動的模樣。
“把阿爾文抬走，查看一下他身上的傷口。”見狀，艾倫及時打斷了人群中即將醞釀成型的情緒。“看看是什麼武器造成的！”
他隨即轉向人群。“我相信納爾斯，既然他說不是自己動的手，那就肯定不是他。說不定，是敵人潛入到了我們的帷幕裏...大家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看看附近有沒有什麼異常，快點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