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一切,都在瓦解。
旁邊有一塊土地塌陷下去了。頭頂的天空,又有一處像玻璃似得碎掉了。
身旁,有較小的蟲子歡呼著,打開了通道,逃走了。但這一切對花開來說都無所謂了。
因為她已經接收到了提示:
“你所在的隊伍通過了‘卡勒圖.瑞沃勒什’場景。”
“你們將在三小時後離開。”
花開欣喜著、膽怯著、猶豫著,向幫她擺脫長久以來的噩夢的那個男人走去。
她有很多話想說。想感謝他,想道歉,想辯解,想保證以後絕不會出現類似的情況,尤其想的是,待在他身邊。
但走到離王洛很近的地方時,她卻又停住腳步,不敢向前。
在這個距離,能注意到他沒穿衣服。不過這不是理由。越靠近他,她心中就越害怕。
怕他質問當初那一擊,怕他懷疑救援的方式和理由,怕他用新的態度對待自己,又怕他用從前的態度對待自己....
過了十多分鍾,她都一動不動。直到王洛看見她。
“啊,你來了。”他將又一次散落下來的頭發在腰上束了一圈,露出有些消瘦的身體。
“恩,我來了。”她回答的聲音很輕。在她聽來簡直不像是自己說的。並且,之前準備好的話,現在好像突然都忘光了。
一時間,她很生自己的氣。於是強迫自己抬起頭看向他。“這一切,都是你計劃好的嗎?”
“我很想說是。”王洛露出之前她常見的、曾經厭惡,現在卻讓她心亂如麻的笑容。
“可惜,並不是那麼回事。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我並不清楚。”
可能是真話,也可能是假話--不想回答我。
花開知道王洛並不以說謊話為恥。於是她深吸一口氣,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再糾纏,轉而問下一個問題。“你是怎麼贏的?”
“我想,是某種錯位的結果吧。”王洛含糊的說這。“命運的力量?客觀規律的選擇?感覺是這樣。”
“你...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你不知道嗎?”
“是啊。”王洛點了點頭。“你能跟我說說嗎?”
“沒什麼大不了的。”花開說。“胡羨晗派人偷襲了你,給你注入了讓你隻能說真話的毒素。後來發現你說的某些內容很有價值,就把你帶到這裏來了。”
如果你真的不知道,那胡羨晗派來襲擊你的人是我...這種無關緊要的細節,想必你不會追究的吧。
“哦。”
“我想救你,結果打不過胡忠。那時候,我以為我們都要死了....但是,你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變得很厲害,把它們幾乎殺光了。”
“那謝謝你了。”王洛打量了花開一會兒。“能在這樣的環境下動手救我,真是讓人很感動。”
單看用詞,這也許是很能打動人心的話。但是,王洛的眼神裏並不存在“感動”,采用的腔調也非常怪異。
具體說來的話,就像是在說:你隨便說,我不會質疑你,但也不會相信。類似這樣。
一時間,花開有些惱怒,很想問問他這是什麼意思,又或者反過來諷刺他幾句。但她隨即想到王洛完全有可能知道自己做的一切...如果是這樣,那他采用這樣的腔調,可能是應對自己可能做出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