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千馳冷笑了一下。
他倒也相信顧佳音不認識那個人,因為那天晚上,她的眼神明顯是陌生的,但那個男人明顯甘願為她赴死。
一個男人,甘願為一個女人去死,代表了什麼?
黑暗中,盛千馳的眸子越發沉澱,像一潭幽深的古井。
那個男人,他一定要找到。
對於每一個有可能與他搶顧佳音的男人,他都要牢牢掌控,或者剔除,他討厭死了有任何人來與他搶顧佳音。
他壓抑著心裏的情緒,狀似不在意地問,“你很感激他麼?”
“難道不該?”
“想找他麼?”
“自然。”
“你敢找試試!”這幾個字是從男人的聲門深處逼出來的。
顧佳音無語,“盛千馳,你知不知道你很變-態?”
男人低低地笑了,“你就沒有更新鮮的詞來罵我了?”
“盛千馳。”
“嗯?”
“你是變-態狂。”
這一次,男人低沉而醇厚的笑聲彌漫到黑暗的盡頭,“還有嗎?”
“你這麼變-態怎麼還不收拾秦明軒?”
黑暗中,盛千馳微微地挑了挑眉。
他就知道,這個女人記仇得很。
他的原則是在他還清恩情之前,不傷害秦以姝,至於秦家其他人,顧佳音想收拾哪個,他選擇縱容。
為了不相幹的人,惹自己的女人不快,沒必要。
“如你所願,明天秦明軒就會麻煩不斷。”
“就隻是點麻煩?”
“生不如死,如何?”
顧佳音滿意地勾唇。
她撤訴了,秦家人居然還拿這件事來踩她,她豈能讓他們好過?
他們今天欲置她於死地,那麼她必須還點禮。
……
夜更深,雨很凶,雷很密。
盛千馳沉沉地睡了。
顧佳音卻在黑暗中睜開了眼睛。
轉頭看了男人一眼,輕輕起床,拿了衣服悄悄地走向門口,當手握住門把時,又回頭看了一眼,發現男人依舊睡得深沉,她微微停頓了一瞬,放心地拉開門走了出去。
當門關閉,盛千馳緩緩地打開了眼簾,黑夜似乎給了他黑色的眼睛,於黑暗精芒閃耀。
不久後,盡管雷雨聲遮掩,他的耳朵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汽車發動的聲音。
雷雨夜,獨自出門,這個女人怕是要去殺人越貨。
……
顧佳音在出別墅時,李嫂正等在樓梯口,貼心地為她準備了一把傘。
當年別離時,她還是閑靜溫婉的名門淑媛,今日隻短短相處了一個晚上,李嫂卻能猜到她要做什麼。
也許不論過去多少年,她的性格又發生了怎樣的轉變,親情是磨不滅的。
她和李嫂之間的親情,超越了血緣。
李嫂懂她,在眼神深處。
顧佳音接過傘,微微笑了一下,“李嫂,夜深了,去睡吧。”
李嫂雖然不阻攔顧佳音去做什麼,但是眼神明顯是很擔憂的,“佳音小姐,早去早回。”
“嗯。”
顧佳音點了下頭,拿著傘出了房門。
她雖然沒有回頭,但也知道,李嫂一直站在別墅門口,久久凝望著她。
第一次,她離開這裏,盼著再回到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