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就是古嘉程。
雖然已經五十歲餘,但英俊儒雅的麵容讓人根本判斷不出他的年齡,仿佛還很年輕,隻是身上那種隻有歲月才能沉澱出來的渾厚氣息和上位者的氣度,能夠讓人感覺到他有一定的年齡。
“古先生。”顧亞琛走進大廳,恭敬地稱呼。
古嘉程一瞬不瞬地盯著顧亞琛,抿著薄唇不悅地開口,“亞琛,你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了嗎?”
“沒有。”顧亞琛回答得很平靜。
是的,他沒有忘,不敢忘,不能忘。
七年前古嘉程救他,並非沒有目的。
他們之間有一個約定,那就是他要幫古家找到泣血璧,然後才可以恢複自由。換而言之,在找到泣血璧之前,他顧亞琛的命是古嘉程的。
他是他的殺人機器。
在鷹皇郵輪上,他是作為保鏢跟著古嘉程去的,倘若泣血璧真的在鷹皇郵輪上,他的任務就是不惜一切代價奪過來。
顧佳音是個變數。
古嘉程冷哼一聲,重重地用龍頭拐杖敲擊了一下刻著繁複花紋的木質地板,“誰給你的膽子,讓你在鷹皇郵輪上擅自行動?”
當時如果顧亞琛死了,那麼他七年的精心培養就化為了泡沫,而如果顧亞琛未能逃脫,落入盛千馳或是鷹皇的手裏,很有可能暴露了古家。
這不是一個好棋子可以做出的事,他不喜歡他的棋子有脫離他的掌控的時候。
顧亞琛也知道自己不該擅自行動,但他怎麼可能不行動,那是他死而複生別離了七年的妹妹啊。
妹妹被人拉上拍賣台,展示給那麼多肮髒的男人,他怎麼可能忍得住不去救她?
他微微地垂下眼簾,英俊的臉龐波瀾不驚,“古先生如何處罰我都沒有意見。”
古嘉程的視線直直地打在顧亞琛的臉上,“亞琛,我培養你七年,可不是讓你隨便赴死的,雖然兄妹生死重逢,情有可原,但你要記住,對於我來說,你的價值就是尋找泣血璧。”
顧亞琛安靜地聽著,古嘉程繼續說,“下不為例,如果你再犯這樣的錯誤,我會親自對顧佳音出手。”
顧亞琛猛然抬起頭,“古先生,這不關佳音的事。”
古嘉程微微點頭,“這個道理我自然懂,但你要明白,在為我找到泣血璧之前,你不是顧亞琛,而是藍躍,既是藍躍,就與顧佳音是陌路,你若擅自與她相認,那我就除了她。”
顧亞琛垂在身側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雙唇也抿著了一條直線,眉骨因為緊繃而突突直跳。
他不喜歡有人拿顧佳音來威脅他。
他身中古家秘製的毒,需要定期服用解藥才可以延續生命,這也是他不能隨意脫離古家的原因,這七年來,古嘉程一直用這種毒來控製他為他賣命。
用他的命威脅他七年,也不如此刻用顧佳音來威脅他,而讓他出離憤怒。
古嘉程看著顧亞琛,有好一會沒有說話。
他深深知道,麵前這個年輕人,心裏懷著深仇血恨,骨子裏也很有血性,他一直留在他身邊為他做事,一為回報救命之恩,二為他身中他的毒。
他以為他能夠毫無顧慮地控製著他,但顧佳音是個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