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驕傲之罪的擁有者,魔首撒旦的使徒,”雪國國王指向雪峰上的那處孤影,“你們不留在潘地曼尼南,跑來我妖族國度幹什麼?”
路西法縱身跳下,背部的膜翼完全張開,如同盛大典禮時所穿的黑色燕尾服。天色逐漸黯淡,可是雪國裏終年處於白晝,受外界的因素影響也很小,不知發生了什麼。
“沒想到妖族中也有認識我的……”路西法慢慢走向他。
“你們來這裏……”
“別問了,”路西法的周圍忽然產生高溫蒸汽,附近的雪開始消融,“請把我的人放出來。”
“嗬,”雪國國王並沒有妥協,“你的人試圖綁走我的女兒,可不能就這麼算了!”
“你既然知道我是誰,當然也會對最近發生的事情有所耳聞。撒旦的政權落入他人手中,他曾經也算是嚴格管理天堂與凡間以外的界域,也包括你們妖族在內,”路西法說,“你不過是為了報複當初的仇怨,可你萬萬想不到的……還有很多!”
“很好,談話結束了,”妖王將白色絨衣掀開,“想要報複撒旦,就要趁現在殺了他最重用的魔王!”
路西法隻是笑笑,他伸出手掌,一團綠色的光環交錯浮在上麵,那可以說是某種基因形體,但不像人類的螺旋式結構,這種光環聚集成的團狀物包含了重要的能量,其中的能量形式像是數千億個原子在不斷地相互碰撞,裏麵的世界每一秒都在發生足以刷新一切的大爆炸。
“難道你想炸毀這裏!?”妖王感覺自己的眼中浮現了滿屏幕的數據,他想用意識估量那團物質的能量大小,可是他掙紮了一會兒才發覺……那玩意兒是團炸彈!
“你可以這麼理解,”路西法無奈地笑笑,妖族果然智商不高,“待會這裏的生物將會降下血幕。”
妖王的周圍一點一點卷起雪花,雪國的天空忽然狂風大作,鉛色的雲潮從四周吞噬過來,它們之間難免有樹叉般的電光劈下來,在地麵上能嗅出烤焦的味道。
他將戴著冰晶手套的雙手舉起,雲端像是一個大篩子,雪花散亂降下。空中兩側的狂風相撞擊著,然後糾纏在一起,將剛剛產生的新雪托起,旋轉,最後形成空中向下移動的雪龍卷,而地麵上也受到影響,形成向上移動的龍卷。空中與地麵的雪龍卷如同兩條銀色的蛟龍,他們各自渴求著能與對麵的那個家夥纏綿在一起,可意誌是那妖王的,它們撞向一起時不知會發生什麼。
“你們這裏真的不怎麼樣,天氣預報說過要下暴雪麼,”路西法仍托著那團綠色聚合體,“或者說,你就是播報員?”
“怎麼?你莫不是膽怯了?”
“笑話,”路西法耐不住性子了,“我冒著被其他魔王追殺的危險來到這裏找人,難道他們幾個還抵不過一堆雪……行了,那我們就開始吧!”
“開什麼玩笑!”妖王控製著兩條雪龍彙集在一起,他們相融合形成了更為龐大的龍卷,它卷集了無數的雪,從單薄的氣體龍卷進階為固體,妖王雙臂一擠壓,龍卷也跟著縮小寬度,在前端形成一處尖峰,他想,龍卷的轉速加上穿透力,應該可以殺隻惡魔吧?
路西法麵對襲來的暴風雪稍作抵擋,瞳孔處的地獄火被往不同的方向卷去,赤色的火焰好像變得沒之前燃燒得那麼劇烈了,感覺下一秒就會被吹滅。
可路西法覺得沒什麼不妥,即便雙眼被壓製得變為幽弱的藍色火焰……
他將手中的能量團投了出去:“血之祭開始!別睡了索斯諾爾,我找回了你的殤火!”
在一旁的櫻井雪紀看見被冰封的林易被一團綠色物質擊中覺得他又回來了,隻是有點疲憊罷了。那其實就是索斯諾爾真實的惡魔因子,裏麵包含了他全部的記憶。在此之前,他唯一熟知的隻有從天堂掉落的那七個晨昏之後的事了,這團物質補給了他還在擔任天堂的止戰天使時的記憶,記憶網絡由模糊雜亂開始被重新編織。索斯諾爾還在基因團中找到了丟失已久的“殤火”,那是他執事所用的必要物品,每當他降臨在戰場之中,人們都會習以為常地放棄同麵前的敵人殊死搏鬥,因為他們知道被殤火染上的滋味不好受。
所謂的原理,便是索斯諾爾隻需摩擦手掌或是打個簡單的響指,借助微弱的熱量,殤火便會通過這一步驟遵從主人的召喚,然後顯現。殤火其實不算真正意義上的具備熱量的火焰,它隻對心靈產生熱量,在戰場之中索斯諾爾會指揮它把控製的範圍固定,然後進行心靈灼燒,在此範圍,一切有關戰爭的生物都會被灼燒心靈。但並非是真的用火烤,而是索斯諾爾通過殤火為媒介向生物傳達自己的意願,多半是與和平與靜心的心靈溝通。對於他對凡間人類的執著,諸神也是深有感觸,索斯諾爾每次都會通過長達一天的時間來跟參與戰爭的人們講道理,而人們隻能洗耳恭聽,身體動彈不得,既然是心靈溝通,所以人們也無法發牢騷,無法駁斥,這一天下來,那些人開始厭煩戰爭了,索斯諾爾收起殤火,人們也就席地而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