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臉頰留下的餘溫,阿九突然麵色泛紅,那人,怎可如此輕薄?
微微歎了口氣,隻從衣櫃中取出新的棉被、床單,昨日楚亦澈受傷弄了不少血跡上去。阿九搖著頭,想著應該怎麼與阿香她們解釋,還是將床單卷成一團,直接扔出去比較幹淨?
“怎麼,就這麼著急著毀屍滅跡?”
認命地爬上床,有些吃力將床單還未扯下,耳邊便傳來那熟悉的嘲諷之音。阿九先是一愣,後轉身,蕭楚就靠在門邊,看著阿九雙眸泛著冷色。
“王,王爺!”阿九咬著牙,自己救了這府上欲對他不利的刺客,他很生氣吧!可一切,看在蕭楚眼中卻是另外一番場景。床單上,猩紅點點,宛若怒放的紅梅,阿九兩腮泛紅,滿眸春色(某王自行想象中),再看她發髻混亂,顯然草草挽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何事。
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阿九跟前,死死捏住阿九的下巴,胸中怒氣翻騰,“嘖嘖,多漂亮的一張小臉兒啊,不知道若是毀了,會不會有人心疼呢,嗯?”說著,似笑非笑,朝著阿九挑了挑眉,另一隻手,長滿幹繭的指腹,不斷摩挲著阿九的臉頰。
阿九咬著嘴唇,原本的粉嫩此刻卻蒼白得無以複加,冷眸凝視蕭楚。他怎麼可以這麼侮辱她,難道他不知曉貞潔對於女子有多麼重要?還是說在他眼中,她合該就是水性楊花的妓子。
“我警告你,既然身為楚王妃,凡事自然該檢點些,本王,丟不起這人!”說著,將阿九狠狠摔在床上,毫不留情轉身離去。
阿九看著身上的被褥床單,身為醫者,自是明了。罷了,在他心中,處子如何,水性楊花又如何,他都不會在乎。隻一個空名,他即已認為,她即或解釋,他也不見得會聽,不見得會信。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隻默默地拆下床單,想來竟是她癡了,竟妄想得到冷麵鬼君的情,麵前浮現素錦那張清麗容顏。
她,微微探上自己的脈搏,體內百日化功散的藥效在天落真氣和上次在驪山服下的藥雙重作用下,已然淡化許多。隻要不招惹上綠聖境界以上的人,應該沒多大問題。她兀自想著心事,或許,這件事情,是上蒼給自己的一個契機也未可知。
失貞對女子的影響有多大,雖然幼時無人教導,但就好像吃飯睡覺一般,女子本能的便知曉。她想著,隻要能拿到那紙休書,以什麼樣的理由,都沒有幹係。
東苑,阿九的心中千回百轉,卻最終趨於平靜。而另一邊,卻是風雨欲來。
聽鬆樓前,翠竹林中,蕭楚滿臉怒色,單手執劍,在安靜的午夜時分,挽起朵朵劍花,氣浪翻騰見,竹間相撞,發出駭人的嗚嗚聲。“啊!”忽而,隻見他身形矯捷翻轉,在空中雙腿合一,劍鋒橫轉,咚的一聲巨響,他穩落在地。蕭楚心中糾結,那水性楊花、滿肚子陰謀詭計的女子,為何自己還會這般的生氣!
思及此,殺氣彌漫,蕭楚使出十二分的力氣,伏地、挺身、翻越而起,隻聽見“砰砰砰”幾聲脆響,將青冥劍很很地插進地底,手扶劍柄,單膝跪地,臉上豆大的汗珠不斷落下,仿佛隻有這般累了,才不會去想,那個終日浮現自己腦海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