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舊事重提(1 / 1)

月色如寒冰般清冷,看看窗外,大抵是戌時了。平日裏本該早早睡下的褚七,今日卻是怎麼樣都睡不著了。

“主人,怎麼還不睡?小狐都睡了……哎呦,主人你又打我的頭,好壞!哼!主人是大壞蛋!”□□一手抱著小狐狸,一手揉著頭頂,鼓著臉,很是不滿的抱怨著。

“□□,你太聒噪了。”若是常人,見□□這副表情,那定會心生憐憫,但七爺並非常人,除了最初見的時候確實會有那麼一點點的惻隱,現在看慣了,就真的什麼感覺都沒有了,除了無奈。

“是主人你自己心緒不寧,反倒是怪起我來了,討厭的主人,不陪你曬月光了,我帶著小狐休息去了。哈~”紅衣女鬼抱著白毛狐狸鑽進了那玲瓏壺內,僅留下一縷青煙。

既然怎樣也睡不著,與其浪費這大好月色,不如秉燭夜遊。披一件棉披風,打一盞油紙燈籠,推開房門,正看見靜慧大師房間還搖曳著燈火,便抬腿向那老和尚的房間走去。

“大師,這麼晚了,還不休息嗎?”雖說與這老和尚關係不錯,但身為皇家子嗣,禮儀卻是斷斷不能少的,越是親近,便越是如此。

“是七爺啊,老衲還有段經沒頌完,就快了。七爺您不是也沒睡嗎。這麼晚了,七爺還有什麼是嗎?”

“就是睡不著,想找個人聊聊,□□那丫頭又帶著小狐狸睡覺去了,見大師這裏燭火未熄才想過來看一看的。”

“七爺您有心事吧?”老和尚半眯著眼,和七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您是知道的,白煜是我今生的劫,唯有他的事,才能讓我放在心上。”七爺低下頭,頗有些無奈的說。

“那七爺想不想聽聽那人的故事,您所不知道的故事。”一聽到那人,七爺猛地抬起頭,一雙如星子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靜慧,老和尚卻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笑容。

對著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褚七不禁縮了縮脖子,說:“大師請講吧。”

“七爺可還記得是如何與那人相識的?”老和尚給七爺和自己倒了杯茶,靜靜的等著七爺的答複。

“我記得,那年我十五歲,那之前一直是在鄴康王家中借住,而將我帶回宮中的這是他。”提起那人,七爺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掛上了一抹笑意。

“那七爺又知道為何是由他將您帶回嗎?”

“我曾試過去調查他的來曆,卻什麼也找不到。”

“那是自然,白煜本不是他的名字,他的本名是褚煜昊,陛下的親哥哥,也就是,您的親叔叔。”果不其然,在靜慧說完這話之後,七爺的雙眼放大,顯然是無法接受。

“當年大皇子褚煜昊,三皇子褚晟燚也就是陛下,九皇子褚茈坤鄴康王,這三人是朝中最看好的皇位繼承人,尤其是大皇子,他是長子嫡孫,天資聰穎,又有朝中大臣支持,當時所有人都認為他該是下一位皇帝,但他卻主動求先皇賜他個爵位,當個親王就好。”

“他……他為什麼這麼做?”

“當時先皇也是不解,便問他,但不知道他和先皇說了什麼,先皇竟是同意了,而且並沒有給他爵位什麼的,隻是賞了他些銀子,便放他出宮去了。而在他出宮前一天找過陛下,據說那晚兩人房間的燈徹夜未熄,而後不出半月,先皇便立三皇子為太子,賜九皇子鄴康王。”

“他們兩個,那晚幹了什麼。”

“沒人知道,當晚所有的太監宮女都被打發走了,沒人知道他們究竟在那晚幹了什麼。”

褚七的眼中閃過一絲寒意,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問了一句:“大師既然對當時的事情那麼了解,那您當時身在何方呢?”

“老衲當時不過是為先皇祈福的小和尚而已,因為一直跟隨在先皇身旁,所以知道的事情自然是要多一些。”

七爺沒再追問下去,隻是盯著杯中已經涼了的茶,良久,終於站起身來,說:“大師,時辰不早了,您且休息吧。”轉過身,強裝鎮定的回到自己房間,本就煩亂的心,更是靜不下了啦。

“為什麼,為什麼你的過去會是這樣,你竟是我的親叔叔,嗬嗬,可那又如何?你又不曾告訴過我,反正,我就是愛你了,就算是碧落黃泉,我也要將你就活!”

月光依舊是那麼清冷,未來的君王獨立於月光中,對著月光,許下誓言,大概過了二十年,那是褚氏王朝的又一盛世,當年月光下的少年,依靠在戀人的懷中,講述著自己當年獨自一人之時對他的思念,而後那人的唇貼上了他的額頭,二人的手十指相扣,仿佛世間再也沒有什麼能將他們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