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剛剛降臨,祁王府裏已經是燈火璀璨,一派繁華景象。與此同時,位與王府北麵的後花園卻異常地沒有點亮宮燈,花園裏寂靜昏暗,與王府各大庭院裏衣著各異的男男女女進進出出的熱鬧情景截然不同。
花園北麵堆立著一座高高的假山,兩個人影此刻正沿著假山小徑往上攀爬,這二個人一老一少,皆身著錦衣玉袍,頭束金冠。二人到了山頂後,悄無聲息地走進山巔一座錦繡亭子裏,在西麵的兩張石凳上坐下,目不轉睛地注視著王府的西北角。
這座名叫鳳翼亭的亭子,不僅是王府後花園裏最高的亭子,也是祁王府裏最高的建築。坐在鳳翼亭裏,幾乎能看到王府裏的各個庭院,也包括位於王府西北角一處很不起眼的地方,一座堆放雜物的柴房小院。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西北角出現一個急匆匆行走的人影。年輕人慌忙用手指著說道:“父王,這下您總該相信兒子說的了吧?吳管家已經朝柴房那邊走去了!”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祁王李祐的小兒子李燦。
祁王李祐的臉繃得緊緊的,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他那善於揣摩父王心思的十八歲兒子已經知道,一場好戲即將上演。
李燦趁熱打鐵,察言觀色地說道:“父王您去景福莊園遊玩的這十多天,兒子無意中發現,吳淵每晚這個時候都要朝柴房小院裏走。每次進去和出來時,都是一副探頭探腦、鬼鬼祟祟的樣子,讓人心疑。兒子心裏就在想,吳淵是這王府裏的管家,手下管著幾百號人,每天有許多事要做。他每天傍晚獨自一人摸到冷冷清清地柴房裏去幹什麼?兒子猜想,父王您不在府裏的這段時間,吳管家會不會背著您幹出見不得人的事兒來?”
李祐依然不吭聲,可手裏的拳頭已經捏得咕咕作響。李燦心裏暗樂,繼續說道:“昨天,兒子特意爬到鳳翼亭來悄悄觀察,看見吳淵走進小院後,躡手躡腳地走到每間屋子的窗戶前張望,把小院裏所有的屋子都觀察遍了,然後才推門走進一間屋子裏,又把門關上,要不了多久,就看見另外有一個女子也跟著偷偷摸摸地溜到柴房裏去了。過了一時半刻,又見那女子衣衫不整地從屋子裏出來,一邊走一邊整理發髻、衣衫。父王您看,吳淵已經走進中間的那間屋子裏去了,門也關上了!”李燦瞄了父親一眼,又說道:“兒子昨天本以為吳管家是和府裏的婢女私自密切來往,可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是和您的侍妾?”
“不要說了,孤一向對她寵愛有加,每次去景福莊園,幾乎都把她帶在身邊,這次孤因為要齋戒十日,因此沒有帶她去,想不到她竟然做出了這樣的事。這個賤女人敢趁孤不在的時候,作出如此卑鄙下作的事情,看孤如何收拾她?吳管家也一樣,孤對他一向信任,可吳淵這不要臉的老賊也幹出這種事來,這才是,知人知麵不知心。”祁王咬牙切齒地說道:“捉賊拿贓,捉賤拿雙。她今晚要是不出現在柴房,算他二人運氣好,要是讓孤親眼看見了,絕不輕饒!”